周遭的百姓见郡主走了,热闹没了,也跟着慢慢散了,京都巍峨的城门又开始它每天忙碌的场面。眼看着周围的人随着萧王府的马车渐渐撤走,徐肇心底也松了一口气,别看他话放得那么足,要是对方真的不顾名声也要将人带走,他还真不一定有把握能全身而退。背后的冷汗被柔软的里衣吸收掉,怀里的边语不安的动了动,抓着徐肇衣服的手缩的更紧了些。“乖。”他面色慢慢柔和下来,声音混合着清风,“别怕,夫君带你回家了。”徐肇与沈闻弢进京不过是……徐肇与沈闻弢进京不过是为了安徐老爹的心,两人在京城落脚的地方并不在一处,徐肇也不好多过麻烦沈闻弢,毕竟对方也是居于亲戚家中。于是便学着从前在江城那样,临时租赁了屋子。“大夫,怎么样。”徐肇坐在床上,半握着小姑娘的手,低声问胡须发白的老大夫。“要精细养着。”老大夫收起了银针,愁的忍不住揪下来一根花白的胡子,当即给他心疼的。“嗓子被喂过药,好在不是烈性的,细细调养也能养回来,至于身上其他的地方,不过是外伤,待老夫开点药每日一敷便可。”说来说去,还是嗓子的问题最严重。徐肇闻言,压在心底的石头略微往上抬了抬,他对大夫说道:“多谢大夫,还请将所需的药物都一并写下……”抓完药回来,便看见边语醒了,此刻正坐在床上望着被子的花纹怔怔出神。“醒了?”徐肇嘴角上扬,声音温和地说道:“起来喝口水醒醒神,夫君煲了你最爱的山菜粥,到了吃午饭的时辰了。”小姑娘听见声音,朝徐肇望过来,瞧见男人站在窗边认真给她选衣服的模样,愣愣点头。乖。徐肇摸摸边语的头,将人里三层外三层包了起来,温暖的棉衣因着新做的缘故,半点不显厚重,穿在身上只叫人感受不到寒冬的冷冽,比起原本边语穿的那件萧王府的侍女服不知软和多少倍。衣服穿好,又不知打哪摸来几根头绳,操着粗大的手掌,细细地盘起小姑娘的头发。期间边语都一声不吭的任由徐肇作弄。?轻?吻?最?萌?羽?恋?整?理?片刻后,一个娇娇的小娘子就在徐肇手下诞生了。他端详边语半饷,忍不住将人搂在怀里,叹息道:“真好看,我家小姑娘长大了。”也受苦了。徐肇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边语的背,小姑娘将头埋进徐肇怀里,不一会,他胸前的衣裳便有被泅湿的痕迹“啊。”夫君坏。边语抬起头,一双水杏似的眼本应该是极好看的,此刻却是眼眶红红。那天在马车上都没有认出她来,还隔了这么久才来找她。王府的水在浣洗一大堆衣裳的时候冰冷刺骨,在煮茶端送的时候却又能将她的手烫出燎泡,王府的饭也不好吃,冷硬的馒头和隔夜的饭菜一点都比不上夫君煲的粥,王府的床是潮湿的,长了青苔的墙角纵使她就将自己裹得再厚,也挡不住那种深入骨髓的湿寒。她一下又一下捶着男人的肩膀,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她素来很爱哭,但在王府却很少落泪,心里撑着那口气不愿低头,只有偶尔念起男人时才会湿了眼眶。现在却像是要把这几个月的份都哭回来一样。嗓子哑了也不管,只管用那破碎不成调的声音控诉徐肇。然而听在男人耳朵里,却满满都是委屈。“是夫君的错。”徐肇握着小姑娘的指尖,早已不复当初的圆润秀气,反复的磋磨使得指节肿大如萝卜,十分难看。边语止不住哭声,一个劲的打嗝,感觉到男人的目光长时间停留在她的指尖上,忍不住往回缩了缩手。“啊。”别……别看,很丑。她想这样说,湿漉漉的双眼对上男人黑沉的目光,往回缩手的动作不由得顿住了。“很好看。”男人哑着声音说道,低下头亲吻边语肿大的手指,他说:“很好看,我家小姑娘最好看。”就在徐肇忙着治疗边语的时候,江城这边出了点他意料之外的事。被徐肇戏称为冷面官差的周邵好不容易处理完堆积的公务,忍着上峰絮絮叨叨的抱怨声拿到假条,正要收拾东西朝京都去的时候,远在江南的周家给他来了一封信。上面是关于他之前询问的家族中是否有丢过女儿的情况的回应。周邵松开驾马的缰绳,在路边的摊子停了来,左右不差这一时半会儿,俊美的官差打算先看完信再说。写这封信的人是周父,开头先是对周邵的近况进行例常询问,而后才是周邵关心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