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肇心里转过几转,徐老爹终于向徐娘子说完了他要续弦的事,转头对着徐肇说:“来给你们娘磕个头,好叫她在地下高兴高兴。”徐肇带着边语跪下,点了三柱香,祭拜这个给了原身生命的女人。徐老爹在一旁抹眼泪,眼里闪着欣慰的光。“好!好!”他使劲拍了拍徐肇宽大的臂膀,儿子已经长得比他高大多了,他们老徐家也算后继有人,就算他死后,也有脸面去见祖宗和莲娘。祭拜完徐娘子,考虑到边语怀有身孕,而山上湿气重,徐肇便带着边语先回去了,问徐老爹,对方摆手表示还要再待一会,一副你们小两口爱走就走,别打扰我和莲娘的相处时间模样。徐肇摸了摸鼻子,麻溜的带着小姑娘下山了。今天天色有些阴沉,虽然没有寒风,然而还是让人感受到寒冷。徐肇看了眼缩瑟着脖子的边语,不顾对方的反对,掀开斗篷,将人拢到怀里。被劈头盖脸罩住的边语:“?”周遭的空气一下就暖和了起来。小姑娘使劲扒拉,总算将自己的脸从厚重的斗篷里扒拉了出来,一张小脸红扑扑的,呼着白气,软软道:“你干什么呀。”两人挨得这样近,徐肇几乎算裹着边语大步前进了。大街上的,叫人看见多不好,不合……不合礼法。近期因为徐肇所谓的胎教,也跟着被迫灌输了零零散散知识的边语这样想到,耳根悄悄热了起来,曲起手肘顶了顶身后人的胸膛,想让对方放自己下来。边语被徐肇拢着,这个姿势本身就不好使劲,软绵绵的力道对徐肇来说像挠痒痒一般,他发出低低的笑声,喉咙带动胸膛震动,让小姑娘的耳根更热了。“夫君……笑什么。”边语恼羞成怒,愤愤的踩了徐肇一脚,对方脚上新换上不久的黑色鞋子一下沾上明显的灰色脚印。力道同样轻飘飘,然而徐肇却开始心疼了,“小姑娘,你踩的可是你做的新鞋。”他今天才刚穿上。边语羞恼:“新鞋就新鞋,回去我就把它丢了。”徐肇忍俊不禁,对着明显气话的言语不做评价:“那可不行,这可是我家贤惠的小媳妇点着油灯一针一线纳出来的,我要穿一辈子的。”他字正腔圆的夸着这双鞋子有多暖和,多合他心意,做工多精巧。边语眨了眨好看的杏眼,终于领会到徐肇话中的调侃之意,这下热的不仅是耳根了,整张脸都腾的一下烧起来了,她索性将头埋进徐肇怀里,装作鸵鸟。明白自己怎么都说不过徐肇的边语直接不干了。徐肇又一次笑出声,嗯,兔子真好逗。眼看着人就要将头埋到地底下去了,徐肇这才低沉着声音开口:“好了,没事,现下又没人,我走快点,很快就到家了。”确实,徐肇出门的早,祭拜徐娘子也花不了多少时间,回来的时候又刻意挑了人迹较少的路走,这会儿路上确实没人。徐肇话落,就见边语顶着一张红扑扑的脸探出头来,左顾有盼,见到路上果真像徐肇说得一样没什么人才放心松了一口气。还好,夫君还是识大体的,她端庄秀才娘子的形象保住了!小姑娘欣慰的想着。被扣上识大体帽子的徐肇:“???”虽然不知道边语在想什么,但从那诡异弯起的嘴角,徐肇就知道这只爱脑补的兔子肯定将脑回路拐到九曲十八弯的山沟沟里去了。不客气的揉了揉边语的头,不等对方瞪过来,徐肇便加快步伐,大步向前走。本来要指责徐肇动手动脚的边语只好悻悻合上嘴,乖乖被徐肇带着走。徐肇的速度很快,小半个时辰后,他们就已经站在熟悉的木门前了。边语从斗篷里钻出来,咔咔两下拨动机关,率先进了门。两人前脚刚到,后脚周夫人就得马车就跟着来了。“你爹往哪去了,怎地一清早就不见人,这边有一家铺子的账本出了点问题,我想寻人商量都寻不到。”周夫人叫住要进门的徐肇,不给徐肇说话的机会,自顾自问道。“想着可能是肇儿你回来了,你爹坐不住来看你了,这才过来瞧瞧。”周夫人笑语盈盈。然而徐肇看着保养的极好的周夫人,不知怎得生出一种瘆得慌的感觉,他眯着眼,淡淡道:“我爹去青山了。”简单地将徐老爹的位置给了出去,长辈的事,他这种小辈还是不要插手为妙。打心底觉得周夫人浑身上下都充满违和感的徐肇想,桃花债就应该去找该找的人,而非在这祸祸他的时间。青山!周夫人的身形一下子僵住,眼底微不可查的露出一点怨毒的情绪,又很快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