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拿出戒尺打了钟小暖的手心,少年难以控制,低声叫了一声好!
当蔡家兄弟出面袒护钟小暖,少年的反应更直接:“我呸!”
当她提出送钟小暖下山,少年呼吸急促。
当她说起那个被钟小暖刺激的童子,贸然下山被野兽啃食的陈十一,少年暗暗磨牙。
虞听泉恍然大悟:“你是陈十一的朋友?”
“……”
打量着手里这块做工低劣的留影石,她思量一阵,心情复杂地再次开口。
“外门杂役的月俸是五块下品灵石,这块留影石是下品,但是也需要你不吃不喝攒上五个月……
“你拿着它跟在钟小暖身后,是想找出她害死陈十一的罪证,为那个孩子报仇。”
她声音渐低:“我说的对吗?”
少年抬起泛红的眼,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不是朋友。”
“十一,是我的亲外甥!
“他生下来,那么小一团,那么软,我抱起来,好怕他会从我胳膊底下流走。
“那时候刚遭过饥荒,我姐怕他被人偷去吃了,求我带他走……他是我亲自带大的孩子!
“后来十一有幸被选入仙门,我不放心,就跟过来报名当个杂役,我想不通啊,为什么,我只是回了一趟家,我的十一怎么会没了?
“他怎么就没了呢!”
一声声控诉响在虞听泉心上。
这应该是她和秋水晴最是心意相通的时候。
那是一种于事无补的愧疚。
做过管理的修士都知道一个好苗子对于宗门有多重要。
虞听泉怜惜陈十一的遭遇,她来迟了,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事实。
秋水晴在怜惜之外,更多的是愧和悔。
因为她本可以当晚就去开导陈十一,可她看陈十一情绪稳定,以为没事,就照常出去狩猎和采药。
天亮之后,大错已经酿成。
……
少年满腔仇恨,瞪着留影石中的粉衣少女:“我查到了,他下山之前,最后见的人就是钟小暖!”
钟小暖是师尊亲口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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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最小也最受宠的女徒弟,她在门中的地位高于内门精英。
因她而死的陈十一,只是普通侍剑童子,即便他将来通过考核,也该从外门弟子做起。
少年的地位更低,是外门最低贱的杂役。
云泥之别。
他知道,就算他有本事弄到证据,面对偏心钟小暖的那些高层,所有不利于她的证据全都不值一提。
但他必须探寻真相。
哪怕付出一条命,他也要为自己养大的孩子讨个公道。
“秋水师姐,你……会帮我吗?”
少年眼含期冀,仿佛在等待一个不太可能发生的奇迹。
虞听泉回过神,郑重地说:“会,但是你得听我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