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沈灵语说完,拿起桌上的卷宗看向半烟:“姑娘可知道这东西是何物?是用来做什么的?”他们刚刚说话时,并未让她们退下,半烟自然懂得这其中意思,她看着沈灵语手里的东西回想了番,却实在找不着头绪,只好愧疚道:“半烟也不知道不过,兴许能帮您问问。”“问谁?”“半烟以前替徐之度做事时,也算结识了不少线人,兴许能替王妃查一查。”沈灵语见她果然上道,扯着唇轻轻笑着,说:“那便多谢姑娘了,若对此事有什么需要帮补的,尽可告诉元白大人。元白擅探察,懂暗语,对线人这块也颇有经验,还是我府上的一等一的高手,定能护你周全。”半烟听懂她的话,眸中光彩暗了些,起身又朝着沈灵语跪下,道:“半烟定不负王妃所托咳!”她磕过头又猛然咳起来,拿袖子捂住口鼻,还是掩不住苍白的一张脸咳成猪肝色。啧,怎么又跪了。沈灵语秀眉微蹙,道:“别跪了别跪了。姑娘近日还是先养好身子要紧,别事没办成,身子先垮了。”“是。”半烟顺了下呼吸,才撑着膝盖站起来。她伤得及重,先前就已出了许多虚汗,如今体力透支,这一站没站起来,脱力地朝着地上摔去。“小心!”沈灵语看得吓一跳,想去扶她。元白却抢先一步。他站得近,只略倾身便将那虚弱女子揽腰扶起。又见她连站也站不稳,只低声道句‘冒犯了’便将半烟打横抱起放坐在椅子上。沈灵语一颗心缓缓落下,叹道:“姑娘身子不好,还是先回去歇着罢。”半烟也知道自己如今这副样子多有不便,也不再久留,临走前向沈灵语求了几味草药。沈灵语只说这些小事找月儿办就行,还笑她:“姑娘不是制香的,怎么也懂得歧黄之术?”“不瞒王妃,半烟自幼便跟在爷爷身边,跟着他行医望诊,对草药还算一知半解。只是我嫌草药苦涩难闻,才改制香”她说到此处自嘲一笑,眼中有些悲凉,道:“我家祖上世代行医,到了我这一代,干的却是杀人行径”沈灵语双眼一亮:“你医术如何?比起你制香的本事来差多少?望闻问切可精?”你要是说这个我可不困了啊。她身边的女子开口道:“半烟姐姐医术甚是精妙,丝毫不逊制香之技。我们香铺中姐妹若是有什么大小病都是她治的。这些年从未去过一回医馆、找过半个郎中。”“哦?”沈灵语眉俏轻挑,“如何个精妙法?”那女子有些胆怯,不敢再多说。倒是半烟面色淡然,迅速喝了口热茶润了嗓子,指着何公徐徐开口,道:“这位何大人可是有风湿之症?半烟见您无意间一直拿手杵腿,想必是因近两日下雨所致。”何公点头道:“半烟姑娘观察甚细,我这风湿已得了数年之久,每缝雨雪便疼得不行。”“依半烟看,何大人患风湿应有二十年有余。”何公一愣:“当真已有二十三年了。半烟姑娘仅凭看一眼便能知我得了什么病,病了多久?”“半烟已许久未曾给人问过疹,如今也不知道看不看得准。”她虚弱地笑了下,接着道,“何大人除风湿外,应还有胃病,腰也不太好胃病大概是少年时所得,腰部是旧伤,对不对?”“”何公惊得没说出话来,这寻常大夫,即便医术再高明,也林望闻问切一番才能诊断,这半烟却只凭看,就能道出症结。他有些愣怔地看向沈灵语。沈灵语十分有兴趣:“继续。”半烟舔了下嘴唇,怯怯地看了眼元白,道:“这位大人右手臂曾受过伤,时间应该不超过半年,抑或许是已过半年,却因没养好,以致现在手臂还有些不便”元白目光扫过她苍白脸颊,淡淡道:“属下去年在任务中手臂中过一剑,年后又因公务复发过一次。”沈灵语看着元白的手臂道:“可我看你手臂动作协调,收放自如,并未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半烟眼角有些泛红,嗫嚅道:“是是大人刚刚抱我时我感觉到的”“哦”沈灵语点头叹服,“想不到姑娘竟有如此神技那你再看看我,我有什么毛病?”“”半烟低着头,“王妃躯体尊贵,半烟不敢妄断。”“没事没事随你断!”沈灵语目光切切,“你说说我身上可有什么问题?”半烟认真地打量她一番,道:“王妃身子保养得当,没什么大病。不过近些日子大概是操劳过度,亏损了些。想必近段时日瘦了许多,还引起过宫寒之症不过不算严重,只需适当滋补一番便能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