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江家这边,少年江雪翎只见自家妻主阴着个脸,活像叫他家四哥附体了似的。这妥妥一个黑面神,直接化作玉面女罗刹。正好这时院外传来一阵车马行驶的声音,江雪翎回头一看,就见老族长正行色匆匆。“族长爷爷,您这是?”他不禁看向那辆马车。老族长冲他使了个眼色:“那是孙娘子,赤牙钱庄的那位孙娘子。”“孙娘子?”江雪翎从未见过孙娘子,但孙娘子之名叫人如雷贯耳。早在十多年前,这位孙娘子便已来到了嵊唐县。起初跟他家这位言妻主一样,是被官媒送过来配种的,但不知不觉经营起一份家业,不过那些家业通常都是由孙娘子的那些夫侍们代为打理,而孙娘子本人则是稳坐幕后。江雪翎之所以能知晓此事还是因为他四哥江斯蘅,毕竟他四哥早在很多年前就开始为赤牙钱庄做事,时至今日也算钱庄那边的话事人之一。只是自从一年多前,这孙娘子突然出了趟远门,此后便没了消息。但今日怎么跑到这种地方来?江雪翎蹙了蹙眉,而后深吸口气,他转过身,然后:“……”就见自家妻主阴着一张脸,仿佛一副很不顺心的模样。他迟疑片刻,才轻声提醒:“妻主,有贵客来访。”女人家的事儿,他们这些男人从不敢胡乱掺和,已为人夫的男子,更是要懂得避嫌,平日若是见了旁人家的妻主,甚至半个字也不敢多言。免得落入有心人手中,被平白栽赃那不安于室的罪名。“贵客?”言卿听得一愣,旋即往门外一看。正好瞧见了院外那些人。那人高马大的,足足十来个,长得全是好看跟好看。恕她文化浅见识短,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形容那些男子的花容月貌。此时,那锦衣郎君翻身下马,他自持身份,在老族长面前很是倨傲,仿佛在端着架子,可如今见了言卿,反而又是一副恭敬模样,丝毫没敢托大。“锦之见过言妻主,言妻主贵安。”这人看起来像个勋贵子弟,也不知是何来头。等行完礼后,就立即转身,撩开了马车帘子,从里面扶出一名中年女子。女人看似上了岁数,但保养不错,一袭紫衣,雍容华贵,满头的珠摇玉翠。她长相很是美艳,但神色气质反而惊人的温婉平和。言卿:“?”眉梢一挑,突然就觉得,挺不容易的。之前跟她打交道的那些人,不论是这江家村的老族长,又或者是山下嵊唐县的书斋刘掌柜,那些可全是男的,一个女的也没有。如今竟然看见一个女的了,多少有点稀奇了。不过,“敢问您是?”“这便是言妹妹吧?”女人弯了弯唇,一副浅笑和煦的模样,“免贵姓孙,孙秀荷。”她轻柔地开口,似教养极好,身上有种很特殊的气质,是岁月沉淀的积累,也是一种雍容成熟的风韵。言卿眉梢一挑,突然想起之前在嵊唐县,曾见陈衙役与江斯蘅起冲突。当时那陈衙役妄想挑拨,曾提起一位姓孙的娘子,暗指江老四跟这孙娘子不清不楚,还说这孙娘子对江老四有知遇之恩。莫不是陈衙役当时所言,便是眼下这位?“有话直说,不知孙娘子登门造访是为何意?”孙娘子轻笑一声,旋即拂了拂手,那锦衣郎君以及其余十几名美侍便立即退下。而她则是眉目浅浅,温温柔柔地轻声道:“实不相瞒,今日来此,正是为蘅哥儿一事。”言卿:“?”她眉梢再次一挑,又忍不住仔细盯着这位孙娘子看了看。这人至少得有三十多岁,甚至没准得有四十多岁,看起来像一位长辈。只是,她眼底划过一抹思量。而此时,孙娘子也徐徐开口,“说来也巧,之前因家中出了一些小事,我这一走便是一年多,直至昨夜回到嵊唐后,才听闻官媒派人过来,且蘅哥儿家中竟然还多了一位妻主。”“据传日前蘅哥儿曾回来一趟,也不知是怎的,竟惹了妹妹不喜,还曾为此挨过一顿鞭刑?”言卿想起江斯蘅那件渗血的黑衣,想起那些曾沾在自己手上的血迹。她问:“所以您这趟过来,是想为蘅哥儿出头?”孙娘子一怔,而后又是一笑,“想来妹妹应当知晓,蘅哥儿这几年一直在为我那赤牙钱庄做事,他便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实在是不忍他受那些皮肉苦,这才想来劝说一番,还请妹妹看在我的面子上,往后对他善待着些。”言卿倏地一眯眼,突然就品出几分猫腻来,不禁重新审视那位孙娘子。一旁,江雪翎也微微变色。他猛地看向言卿,心底突然不安,“妻主……”他似乎想帮江斯蘅解释什么,只是不待他上前,就见言卿古怪一笑。“你这人还真是挺有意思。”言卿瞧着孙娘子那边,神色也冷淡下来。孙娘子微微扬眉,“不知妹妹此话何来?”言卿呵地一声,“这左一个蘅哥儿,右一个蘅哥儿,乍一听是真没什么,好像你全是在为蘅哥儿着想,全是在为蘅哥儿考虑,可我怎么觉着,你是没安好心呢?”孙娘子不禁一愣,而言卿已长吁口气,她身形一晃,斜倚在自家墙壁上。“你今日来此应该也是提前打听过,知晓我是什么性格,又到底是什么脾气。”“不提别的,就你刚才那些话,按“我”的性子,蘅哥儿他怕是不死也得残。”“难道在你们这些人看来,我当真就长了一副蠢人样儿,就那么好糊弄?”:()夫君玩命争宠,我卷铺盖连夜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