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不看书,我昨晚也不可能睡得着吧。”江户川柯南撑着下巴,“书没有全部看完,但基础理论和初级概念已经了解了。”
他的眼睛追着伏见宫,显然是想知道书本以外的其他内容。
“所以,你现在想要知道什么?”伏见宫把杀人鬼打发到了旁边,自己坐到了柯南的正对面,“但是先说清楚,我对咒术界的了解不比你多多少,关于咒术概念的认知也基本都是从你眼前的
()这套书里学的。()”
你不是咒术师??()”江户川柯南有些惊讶地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不,绝对不是。我和咒术界的牵扯是毫无疑问的‘意外’,”伏见宫失笑,“无可避免的意外,完全不是我能控制的。”
江户川柯南的眉毛一挑,大脑中整理着信息,能够被称之为“不可控意外”的情况——猜测道:“惠?”
伏见宫不置可否地顿了一下,接着才点了点头。
——虽然或许和柯南想象当中的“意外”有些差别,但只谈结果的话,似乎也没什么不对。
“惠是个特别的孩子,我——不能隐瞒他太多,”在「十种影法术」觉醒的瞬间,惠就注定不能置身事外,早一点由伏见宫把咒术界的真相告诉他,总比未来某个节点由敌人戳破一切泡沫要好得多,“但,我不希望咒术界的人知道他太多。”
柯南敏锐地察觉到了对方态度的变化,这种保护欲带着明确的指向性,他带着疑问,“你是防备着咒术界的某个人、或是某些人?”
而且,是从那“某些人”手中保护惠。
“就像我说的,惠非常特殊。”伏见宫恶玉心里存着在特殊时刻将惠寄存到江户川柯南庇护下的心思,所以便快速把御三家的势力和禅院家垃圾场一样的“家族文化”讲给了对方。
柯南从微微皱眉到目瞪口呆,在某些族群文化上的冲击比他在咒术这种超自然体系上受到的冲击还大,他不确定地开口,“现在,确实是令和年代了,对吧?我是指二十一世纪。”
“没错。”
“咒术界的圈子其实并不算大,那御三家、尤其是某一个家族的范围就应该更小……对吧?”
“没错。”
“难怪‘百年没有再出现最强的术式’,近亲结合的弊端是完全没有人了解过吗——等等,”江户川柯南感觉胸口涌起一万个不理解和一万个吐槽点,最终带着疑问的视线投向伏见宫,“咒术界有现代科学的课程吗?”
伏见宫只用了“呵呵”两个字便回答了一切。
平民咒术师们当然经历过正常的小学、国中课程,大部分的小家族也会让孩子在进入咒高之前,去上普通学校。
但御三家不一样。
他们在咒术师和普通人之间划出了种族隔离般的界限,将无咒力的人视作猴子的事情不在少数。
这种划分下,人又怎么会去接受猴子的教育?
咒术界中,越是古老的家族越是自我封闭,从这种封闭状态下成长起来的继承人通常扭曲偏执,哪怕是被视作御三家异端的五条悟都是偏执叛逆的一种代表。
哪怕享受着先代成果,但受供奉的主家从来瞧不起那些“走偏门”的分家,哪怕那些分家提供了主家的半数以上的生活成本。
当代奴隶制,名副其实。
江户川柯南没有再刨根问底,他见过很多压抑大家族中的悲剧,很清楚脱离那种桎梏的不易。
“我不能完全相信咒术
()师。即使我知道任何地方都有好人和坏人之分——但人心难测,人性却易测——我知道御三家在咒术界的权力,我不能赌。”伏见宫恶玉认真地看着柯南的眼睛,“如果、如果未来出现了变故,我失踪或是——死亡的话,我希望你能帮我看顾惠,就当是作为对你无条件提供这些信息的回报?至少在我尚在此世的时候,我会给你提供一切我可以提供的帮助,只换取你对未来某一天的承诺。”
这个条件是诱人的,但没有诱人到让柯南失智的地步。
这样重要的承诺,他可不敢、也不能轻易地许下。他仔细地斟酌,不论是第一印象还是现在的坦诚,伏见宫恶玉在柯南心中的分数都高于平均线很多。
而江户川柯南——说实在话——恰巧也有着管人闲事的习惯,这像是每个侦探的通病,越是好奇心驱使的必然之路。
可即使如此,他还是有个不得不考虑的问题,“为什么是我——即使你需要一个知晓咒术界存在的普通人,但我……你为什么相信我?”
——不仅是保守秘密、平等看待惠的部分。还有“照顾”的部分,对方为什么相信他有能力去照顾另外一个儿童?
“我也只是个小学生吧?”
将重要的孩子托付给一个只有八九岁的孩子?这就像当初怪盗基德把飞机的副驾驶托付给他一样,带着明显的逻辑漏洞。
怪盗基德会那样相信他的原因,柯南知道,那伏见宫会相信他的原因呢?
“因为我知道你,”伏见宫恶玉推着眼镜,让光线在镜片上反光,“我知道你可以,工藤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