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瑟终于从房门后探出了脑袋,眼见走廊变得空阔无人,也不再有任何顾虑,推开了隔壁虚掩着的房门。
房间里静得能够听见输液管滴答滴答的声音,如此安稳的环境,反倒将床上之人起伏的呼吸声衬托得不甚安宁。
尤瑟轻轻向着卧床的边缘走去。
他已经尽量不使自己发出动静了,可温莎公馆的床垫过于柔软,这一举动还是让它们稍稍陷下去了一块。
连带着其下的弹簧也“吱呀”地轻响了一声。
搭在床沿边那双苍劲有力的大手动了动,吸引了尤瑟的注意。
他有些懊恼自己来的可真不是时候,陆寻貌似正要休息,却被自己吵醒了。
但他只是想来看一眼陆寻。
见床上的人微微睁开了眼睛,尤瑟忙问到:“你怎么样了?”
“没事,不用担心我。”陆寻抬起另一只空闲的手臂遮住了眼睛,想挡一挡窗缝里溜进来的刺目光线。
然而宽松的睡袍衣袖,却随着他这个动作滑落了下去。
小臂上成片成片的红疹瞬间暴露无遗,使他先前说的那句话立马变得不太具有说服力。
陆寻没想到这个动作会导致这样的后果,下一刻就把手臂收回了被褥里。
这么严重的过敏症状,尤瑟还是第一次见。想了很久,他都没有想到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才好。
身体又缓缓地泛上了一阵乏力,让他忍不住倒在了被子上。
和先前那次一样,陆寻一过敏就会发烧。
夏季的被褥很薄,他能够感受到陆寻炽热的体温正在不断传来。
也许因为他们很少有这样近距离的接触。
尤瑟感觉身下那人在他做出这个举动后,身体慢慢变得僵硬了。
可尤瑟的四肢仍然累得发软,所以他依旧维持着这个姿势,待了一会儿。
直到陆续开口问到:“那你呢,还好吗?”
胸腔的震动隔着单薄的被子传来,尤瑟恹恹地抬起了一半的头,说:“我也不太好。”
他突然想起来,自己昏迷之前答应过陆寻,要把之前发生的事情和他讲述一遍。
尤瑟挑了重点,讲自己是怎么找到阿伦的,是怎么救下他的,又是怎么吐出气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