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知意笑了,边笑边哭,&ldo;你就是不肯原谅我,是不是?都大半年了,你还这样。对我不冷不热,总像是我热脸贴你冷屁股,你屁股不嫌累吗?动不动就提当年的事。好汉都不提当年勇,你怎么老提我那堆破烂事?&rdo;陈声看她片刻,哑然失笑。&ldo;我也不想提,我也想忘,可是当年太痛了,痛到现在都忘不了。&rdo;路知意抽抽搭搭指指那蛋糕,&ldo;那你怎么不记得当年你说要补给我一个更好的?结果三年前是这样,三年后还是这样,滨城又不是高原小镇,你就不能挑个不那么寒碜的蛋糕?&rdo;陈声低头看看那蛋糕,伸出食指抹了一指尖的奶油,往她唇边凑:&ldo;你尝尝。&rdo;她一边说脏死了,一边吃掉那点奶油,一顿。蛋糕模样是一样的,但味道却不同了。那只是糖精味很浓的廉价蛋糕、劣质奶油,这只却很好吃。陈声说:&ldo;滨城最好的蛋糕店,一只蛋糕比一顿海鲜盛宴还贵。我站了好几个小时,亲自指点师傅照着当初的模样做了一个,样子不是最好的,但味道应该还不错。&rdo;路知意抹了把湿漉漉的眼睛,&ldo;然后呢?&rdo;&ldo;然后?&rdo;陈声一顿,不明就里。她指指蛋糕,&ldo;既然要严丝合缝按照当年的流程来,这会儿不该是端着蛋糕叫我许个愿吗?&rdo;陈声笑了,从善如流,端起那蛋糕,凑到她面前,&ldo;许个愿,路知意。&rdo;她也笑,在他毫不意外的目光下,猛地低头,一口吹灭了蜡烛,然后将蛋糕接过来放在一旁,拉住他的衣领就凑了上去。漫天飞舞的c黄单,头顶璀璨的星辰,从遥远的地方吹来的轻柔海风,和她与他热烈不已的心跳,都在这一夜成为不灭的记忆。她不顾一切吻着他,像是记忆里那一刻。那时候的她与他皆是路知意这小半辈子一共庆祝过两次生日,十九岁一次,二十三岁一次。两次都在夜深人静的天台。面对面坐着的只有陈声。她呜咽着笑,心想足够了,能与他重逢,能叫他不计前嫌,能成为他的士兵、他的不二之臣,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话少一点也罢。两人在天台并肩坐着,远处是海,近处是训练场,天澄澈得仰头便能看见星星,周遭纯白色的c黄单像船帆一般被吹得鼓鼓囊囊。路知意吃掉一块蛋糕,问他:&ldo;你怎么不吃?&rdo;陈声说:&ldo;太甜,太腻。&rdo;她眼珠子一转,笑了,咬了一口奶油在嘴里,凑上去喂他。陈声淡淡一瞥:&ldo;也不嫌恶心。&rdo;下一秒,吻住她的唇,尝到了奶油的味道。这一夜,在无人的天台上,她大胆得不像往常的路知意。脱离了队长与队员的身份,只仰头望天,于是天台不再是天台,成了当日的高原,当日的红岩顶。星辰很近,夜风很凉,而在她的眼里,他是唯一的星光。&ldo;既然平时话少,今晚就多说些吧。&rdo;她侧头看他。&ldo;说点什么?&rdo;&ldo;随便说说。&rdo;他顺了她的意:&ldo;那你起个头。&rdo;于是她杂七杂八问了他很多那三年没有陪伴彼此的时光里,他是如何过的,又为什么要放弃民航公司来到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