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望江头昏脑涨,连洗漱都没顾得上,直接躺在了沙发上。
他睡得很不安稳,一直在断断续续地做梦,梦里的场景一面混乱,分不清是虚幻还是现实。
他好像一直在拼命奔跑,又好像一直停留在原地,脚下被死死捆住。一头巨大的灰色野狼向他扑来,双目闪烁着狰狞的红光,一脚踩在他的胸膛,向他张开排满利齿的嘴巴。
下一秒,席望江感到胸前一轻,结实的狼爪变成了毛茸茸的小狗爪——按住他的不是野狼,而是一只白色卷毛狗。
卷毛狗摇着尾巴,不断用舌头舔席望江的脸。
席望江痒得受不了,迷迷糊糊伸手想挠,碰到一团毛茸茸的东西,心中一悸,猛地睁开了眼。
乐初放大的脸近在咫尺。
席望江甚至看清了他骤缩的瞳孔。
“干什么呢你!”
席望江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先一步作出行动,一把推开了乐初。
嘴角残留的湿意让席望江有些恍神,他忽然意识到刚才柔软的触感,并非只来自梦中的场景。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顺势坐在地毯上的乐初。
深夜与清晨只隔一线。
朝阳穿透云层,从窗户射入,客厅忽然亮如白昼。
乐初睡得蓬乱的卷发两边各翘起一缕,被橙红色的阳光勾勒,仿佛两只发光的毛绒兽耳。
一双圆润的大眼睛看着席望江时,纯粹得近乎固执。
“你睡觉的时候,叫了我的名字。”
席望江恼羞成怒地编瞎话:“还不是因为你太烦人。”
乐初没跟他争辩,忽然换了个话题:“我不会离开你的,以后也不会。”
席望江下意识反驳,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乐初打断。
“因为我要跟你结婚。”
席望江噗嗤笑出声:“别耍这种小聪明。”
但很快,他收起笑容,意识到乐初是认真的。
“你知道结婚是什么意思吗?”
“我知道,两个人相互喜欢,想要永远生活在一起,就会结婚。”乐初坚定地说:“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所以我要跟你结婚。”
席望江久久地沉默,甚至忘了挑剔乐初在席望江也喜欢他这件事上过分的自信。
再开口时,喉咙仿佛烈酒划过。
“我们不能结婚,”席望江移开目光,不忍与那双琥珀般的眼睛对视:“我是你哥。”
乐初很快反驳:“你不是我哥。”
但话一出口,他又立刻慌张地摇头说“不对”,表情纠结地陷入思考。
席望江悄悄松一口气,以为这个话题能暂时糊弄过去。
他很清楚,这只是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