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算是托尼·斯塔克本人顺理成章的吃一堑长一智了,他不会再把公司的所有大权交到一个外人手中,最终反过来危害到自己——当然这些花花肠子,托尼·斯塔克自己不一定能想清楚,这或许只是出于他的本能。
从这些俗务缠身中脱离出来之后,徐教授才抽出空做除了发短信之外的事——他在签字的时候,想到格温·斯黛西,想到女孩儿那如同海洋一般深邃的眼睛,越来越为自己的失算而后悔。
站在斯塔克工业的院子里,面对着3辆M1A2SEP主战坦克,教授先是拨通了学校教务部门的电话,告诉他们格温随自己在加州出差的行程要进一步延长,格温最近几天可能都不能回学校。然后才把电话拨给了蜘蛛女侠本人:
一整夜没睡的格温颓丧地出了门,低着头在人群中穿行——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就在自己只是漫无目的地路过那些她庇护却又不属于她的繁华时,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格温有些烦躁地接起电话,还没等雷蒙德说什么,便首先回呛到:“你就只会问我还好吗?”说罢就把电话挂了,然后转身走进了街边一家美发工作室。
被自己的学生凶了一顿的雷蒙德无奈地放下电话——他倒不至于和格温置气,根据教授对女人这种生物有限的了解,格温能这么说,其实也说明对方没把“战争创伤”和“卷入政治斗争”的责任怪到自己头上,她现在需要的只是有个人能为心情不好的她顺顺毛。
雷蒙德重新走回斯塔克工业总部大楼,向斯塔克刚刚配给他的秘书简单交代了一下之后,便订了一张飞回纽约的机票——除了为了格温之外,托尼·斯塔克也在考虑把斯塔克工业的总部搬到西海岸去了,教授这次回去还要准备打个前站。
————分割线————
格温·斯黛西有点挑剔地看着自己金发下沿的粉色挑染,半晌,少女才耸了耸肩表示满意,然后她把那张储蓄卡递给了店员。
从店里走出来后,纽约的太阳正好升到了一天的正中间位置。她又跑去路边的小摊买了个热狗。然后,当着目瞪口呆的店主的面,蜘蛛女侠展示自己的超能力,三两口吞掉一个不带热狗肠、只有生菜和沙拉的特大号热狗后,格温插起口袋,继续自己漫无目的的散步。
暂时脱离开超级英雄的繁忙和政治斗争的纷杂后,格温·斯黛西只觉得纽约的太阳都美好了起来。熙熙攘攘的人群从自己身边穿过,奔向不同的目的地,他们就只是为自己的生活忙碌,也沉浸在这忙碌中。
格温·斯黛西从自己的生活和命运里抬起头来,收获的除了沉甸甸的责任,还有日夜挥之不去的梦魇和时刻的提心吊胆。她必须对所有犯罪、所有阴谋、所有不属于自己的事情都有着比自己私事更严谨周密的规划,因为如果不这样做的话,那些阴谋家们就会毁灭她本人。
即使身为蜘蛛侠,她的责任也不需要这样复杂,对吗?
她只需要每天去上学,路上顺便救个人,然后在学校,找一个帅气的、懂女生心思的师兄——而不是一个心思深沉老道的年轻亚裔教授——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放学去参加乐队活动,演出,并获得更多男孩儿的倾心,然后回家,在路上顺便把两个小贼吊在路灯杆上。
这才是蜘蛛女侠该过的生活。
可现在自己在操心什么?金并的犯罪集团、斯塔克工业的权力阴谋、雷蒙德的政治抱负,华府、美军……这不该是她的领域。蜘蛛女侠只是纽约人的好邻居,又不是纽约市的警察局——至少纽约市议会还没立法给她发工资,甚至有几个市议员扬言要把这位身材火辣的“义警”抓捕归案,“好好教训一下”——新闻的原话是这样。
一刹那间,格温·斯黛西为自己感到了犹豫。
毕竟,从内核来说,无论她再怎么是个超级英雄,她也只是个甚至都不能面对自己父亲的胆小女孩儿,她可以在外耍酷扮帅,但内心里她仍然是恐惧着的。
她将那面罩视作自己的警徽,她想努力地、光荣地戴上它,可她最终发现自己到底只是格温·斯黛西,只是一个警察的普普通通的女儿,那面具虽轻巧,可也太沉重了,沉重到她挂在脸上只觉得疲惫、生疼。
但转念间,教授那句几乎诛心的讯问却又引得格温·斯黛西难过和纠结起来:
“是吗?你真的觉得抓几个蟊贼交给那些腐败的警察就能帮上什么忙吗?”
“可我又该怎么办呢?”
金发女孩儿站在纽约的阳光下、高楼大厦的阴影中,无助地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