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她说,“也能天天看到了吧。”
“不够。”云殷道。
他顿了顿,慢慢地道:“我说的是,据为己有。”
“我要完完全全地拥有他,让他属于我,任何人看到他,就知道他是我的。不只是看到。”
李淳月:“……”
她总觉得这话怪怪的,一时之间,却想不出来。
“那便要看是什么花了。”她只好认真地想了想,“有的花枝即便被折了,处理得当,也是能存活的。说不定假以时日,它就再次盛开了。”
“如果他曾经有逃走的机会,却又自己回来了呢?”
云殷看着不远处的绿植,轻声道,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我可不可以认为,这是他自投罗网、咎由自取、心甘情愿地要呆在我身边。”
李淳月:“……”
她终于意识到了哪里不对劲,张了张口。
只是云殷已经笑了笑:“随便说的,殿下不必放在心上。”
说完,他就朝着不远处走去。
太阳高照,昨夜肃杀,今日却放了晴。李淳月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也只好离开。
云殷往外走,一直走到熟悉的寝殿门口。
进院门的刹那,他喝完最后的一壶酒,将酒壶径直放在一旁的石桌上。
殿门外守着几个宫女太监。
他站在门口,淡声吩咐:“都下去。院子里,一个人都不要留。”
李昭漪正在试图和木柯讲道理。
他吃了一餐早饭,又吃了一餐午饭。
他以为在这当口,宫内一定会忙成一团,但是饭很丰盛,即便他颇有些食不知味,也还是就着吃饱了才有力气得的信念吃了一些。他只能将原因归结为御膳房的大厨恪尽职守。
但事情摆在那里,吃再多也没有办法减少他内心的焦虑。于是他第一万次问木柯:
“我真的不能去找云殷么?”
木柯也第一万次耐心地回答他:“陛下,王爷正在忙。”
云殷很忙。
可能是忙着处理宫变的事,也可能是在忙着处理陆重。李昭漪在床上闭上眼又睁开眼,直愣愣地看着窗边的云,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无能为力。
云殷进来的时候,他已经有些恍惚了。
木柯要叫,被云殷抬手制止。
他只得悄无声息地离开殿外,顺手带上了门。
他走了,云殷也没有出声。
李昭漪坐在床边看窗外,他顺着对方的视线望过去,只看到有些泛黄的、繁茂的树叶,还有天上飘着的流云。
入秋了,澄明殿外似乎萧瑟了些。他想,或许可以选一些在秋天生长的植物,这样即便李昭漪望着窗外发呆,也不会觉得一眼望过去,都是满目的冷寂。
然后他又想,李昭漪这样望。
是不是也羡慕外面漂浮的、自由的流云。
天地浩大,而他哪儿也去不了。
云殷觉得自己醉了,但灵台又很清明。
他静静地看着李昭漪的侧脸,像是在看一幅静默的画。
某一刻,画动了。
李昭漪转过头,冷不丁看到他,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