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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李昭漪开了口。
“……也,没有很不舒服。”他轻声道,“我以为没事的。”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云殷就觉得自己心头的那股邪火止不住地往上窜。以至于他不得不深吸一口气,努力克制情绪,才能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要那么像质问。
李昭漪病才刚好。
他说:“春糯说那天你午饭就没吃多少,晚饭更是根本没吃。陛下,您是觉得臣很好骗么?”
李昭漪抿紧了唇。
他看上去脸色还有些苍白,眼神沉静中带着一丝无措。
显然是不知道怎么回应云殷的有备而来。
一看到他这个样子,云殷就想到了温泉那天。
那一天之前他们其实已经连着好几天没做,他忙着处理朝事,李昭漪也有自己的事要做。难得聚在一起,气氛很好,他对李昭漪又向来没有抵抗力,他以为一切本来顺理成章。
直到李昭漪抖着把自己埋进他的怀里。
云殷想他应当永远会记得那个晚上,他以为他是抱着心爱的人在做美好而让彼此都享受的事,而事实是享受的只有他,而李昭漪只是在忍着不舒服,被动地迎合他。
太医来后,整个人都战战兢兢地不行,但还是忍不住提醒他,注意节制。
他很显然是误会了什么,但是不敢说。
云殷都要气笑了。
他牢牢地盯着李昭漪的眼睛。
他其实能隐约感觉到,李昭漪最近的情绪有些不对劲。
他本来打算忙过一阵,就找李昭漪好好聊聊,时机合适的话,他也可以借此来坦白自己的心意。但是突如其来的意外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
他只想知道李昭漪究竟在想什么。
他说:“陛下,臣在您心中,就是这样饥渴,连您生病了也会不管不顾的人么?”
不是因为太医的误会而恼羞成怒,也不是被打断而觉得扫兴。是真的因为李昭漪的行为而感觉到荒谬又觉得气急攻心。
在和李昭漪相处的过程中,除了最开始的混乱,云殷自认从没逼迫过对方。
哪怕是他还没明白自己的心意的时候。
想要是一回事,逼迫是另一回事。
他是想要李昭漪,但他想要的是人,不是一个没有灵魂不知道痛苦和难受的木偶。退一万步说,如果他们的第一次,李昭漪真的表示出痛苦和抗拒,他也会停。
云殷不知道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只是敏锐地察觉到,他和李昭漪之间的关系出现了问题。
他想要找到解决方案。
但是李昭漪说:“……我以为你很想要。所以,那天才特意来找我。”
他说:“我们不就是这样的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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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殷摔门走的时候,整个寝殿都鸦雀无声。
春糯刚刚还在因为云殷既弄病了李昭漪、又在他刚好的时候就来打扰他而感到生气,站在殿外跟德全嘀嘀咕咕地抱怨。
冷不丁面前多了个人。
他那句“禽兽不如”卡在喉咙口,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