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教室时,都上完两节课了。迟清和一坐下,宋序林转过来,“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我们班那三个,十分钟不到就回来了。”“我不小心睡着了,医生也没叫我起床。”迟清和避重就轻道。“睡觉!这么好!你这不是正当理由翘课吗?”“算……是吧。”“该死,这好事怎么没轮到我身上。”听着两人的交谈声,宫华岁写字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笔尖停在草稿纸上的坐标轴中心好久。约摸过了三十秒,才移开草稿纸,在试卷写下早已算好的答案。迟清和还在想那个什么怀特会不会帮自己保密的事,宋序林已经扯到另一个话题了。“国庆放假去哪个游乐园,我订票。”迟清和抬眼,“不是说好我买单?”“老子富到流油,像是那种会薅羊毛的人吗?”宋序林表情顿时变得很别扭。确实不会薅羊毛,还是那种去超市买三四千零食,却不肯花几毛买塑料袋的好人富二代。“宋序林,你好怪。”“对你怪好的,我知道!”宋序林咧嘴露出大白牙。迟清和轻笑着摇头,没有再说话,只是看向少年的眼神里多了些坚定。突然,宋序林捏着下巴凑近,“真是奇怪,怎么感觉你越长越好看了呢?凭什么!”没等迟清和回答,他便自顾自回道,“肯定是谈恋爱了,怪不得每晚都溜出去。”“每……晚?”迟清和僵住了。他不是跟这人解释过,他是去拍陈乞青脚踏两只船的证据吗?怎么又天马行空想到他谈恋爱了?还每晚都观察他行踪!“对啊,有好几次在阳台吹风的时候看见了,你说说你,谈恋爱就谈恋爱吗?非得在半夜见面,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迟清和觉得有必要澄清一下,可还没等他说话,身旁忽然传来一道异常的窸窸窣窣声。宫华岁面色如常地将草稿纸对折来对折去,直到变成四四方方手心大小的纸板,才塞给迟清和。“对答案。”对答案是这几天,他们为数不多的交流内容之一。他们的成绩现在咬得很紧,随堂测试也分不出高下,各科老师们便额外给他们布置难度高的竞赛题。平时,他们都会做完对一遍,观察对方的解题步骤初步定个对错,才送给老师改。“好。”迟清和接过,耐心地将纸板翻开再翻开,重新变成正常的a4大小后,又将它放到书堆底下压平。过程中,两人一句交谈也没有,安静得不行,反倒整得宋序林后知后觉尴尬。“我一直想问来着,你们俩是不是吵架?”宋序林挠了挠脑袋。迟清和:“没有。”宫华岁:“嗯。”话落,两人下意识对上视线,但很快又移开。宋序林摊手,“我该信哪个?”迟清和最先开口,“如果真吵架了,我们还能这么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还对答案?”宋序林摆摆手,“我不听你的,小曲奇你说,是不是迟清和欺负你了,你最近都好安静,热泡绿茶都变冷萃了,好不习惯。”宫华岁抿嘴,偏头看了眼迟清和后,又继续把注意力放回练习册,语气冷淡。“没有,欺负我。”听罢,宋序林面色肯定地看向迟清和,“你欺负他了。”“?”“他中间停顿了。”“……”迟清和有口难辩,只能重复自己真没欺负他。宋序林顺着宫华岁平日那副调调猜测。“那他为什么闲来没事,把纸折这么多遍才给你,不就是想表达你给他脆弱的小心脏,留下折痕阴影了吗?”迟清和捂脸。“哪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分析,而且正常的同学关系不就是这样的吗?你还要多亲密,搂搂抱抱那种?那就不叫同桌了,该叫情侣了。”“可你们之前……”宋序林突然顿住,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巡视一圈后,又道,“真没吵?还是打过了?”迟清和呼了口气,“真没。”话音落下两秒后,宫华岁才在两人注视下,淡声开口。“嗯,我们没在冷战。”这人怎么还自己加答案呢!迟清和尾指一蜷,嘴唇动了动,还是歇了解释的心思,任由宋序林“苦口婆心”地劝。他胡乱点头搪塞,心底也盘算起要找宫华岁好好谈的事。本以为一个课间就能搞定,谁知道宫华岁一到下课就往外跑,快上课才回来,一拖再拖,就到了晚上。他洗完澡出来,宫华岁正好合上笔盖,推开椅子准备上床睡觉。迟清和觉得不能再耽搁,快步上前,抓住少年的手腕。“先别睡,我有事跟你说。”话音刚落,寝室蓦地陷入黑暗。熄灯了。厚窗帘不知被谁完完整整拉上,外头的路灯也好,月光也罢,一点都透不进来,黑的不行。,!迟清和什么也看不清,只能放开宫华岁的手,摸索着往书桌的方向走去。可还没走出两步,侧边陡然有什么靠近,还没等他转头,耳尖忽地被柔软温热的东西碰了一下,紧接着宫华岁微哑的声音在他耳边炸响。“抱歉,我是……碰到你了吗?”迟清和热得不行,也燥得不行,觉得刚洗完澡的热量全都挤到耳朵上了,像是被放到烧烤架上似的。“你别动,我去开灯。”他深呼吸了好几次,却依旧压不下心尖晃荡的涟漪,心跳声也越来越快,他怕会暴露,只能走快点,结果膝盖就磕到了桌角,发出很重很闷的咚声。“清……你没事吧?”宫华岁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边,扶住了他的胳膊,并熟练地摸到小夜灯的开关,打开了。暖黄色的灯光瞬间亮起,迟清和闭着眼睛适应了好一会,再睁开时,视线被雾蒙蒙的水汽盖住,让他看不清眼前人。宫华岁垂眸凝视着脸颊通红的少年,呼吸连同心脏,都跟着慢了好几拍,脑中不断回放着白天宋序林那句——怎么感觉你越长越好看了呢?迟清和坐到凳子上,慢慢揉着膝盖的伤,“你白天说的冷战,到底是什么意思?”“字面意思。”宫华岁松开手,后退至正常社交距离。迟清和脸颊的温度还没降下,只能把脑袋又埋低了些,“可我们这几天都是是正常相处。”宫华岁抬起眼皮,深棕色的眼睛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迷人深情,但他嘴里说的话,却没半点温度。“所以我说的是,没有冷战。”:()惊!谁家小绿茶一米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