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脑子里很荒唐地浮出两句歌词:小皮裙大波浪,一扭一晃真像样。然后她就被自己离谱的联想逗笑了。
时婕放任自己做个女流氓,一个劲儿地往这上头想,用力眨了眨眼,驱散掉眼眶里那点稀薄的水汽。
江承绅士精神的限度是,收留“无家可归”的时婕留宿一晚,在沙发上。
对此时婕无异议,好在他家的沙发不算太短,她稍微蜷着点也能搁得下。
卧室的灯熄了又亮,江承开了门出来,怀里抱了一床被子。
“这儿供暖比店里强些,但也不太好,可能夜里凉,这被子厚些,你看着盖。”
他把被子放在沙发前面的茶几上,就要走。
时婕却突然伸出手,勾住了他的尾指。
江承身形一顿,回过头。她的手腕从他藏蓝色的被子下面探出来,白皙而纤细,食指勾着他,触感像是一截冰。
月光洒在她的颈子和双肩上,使它们也显得皎洁清冷,一边肩头上睡裙的黑色细带歪到一旁。
他看向她的眼睛,而她迎着他的目光,没有回避。
是无声的邀请。
江承握住了她的手,却是往下拉。
“我知道你难过,但纵欲不能解决任何问题,我也没有兴趣充当你的发泄工具。”他提着被子,把她捂了个严严实实,只留脑袋在外头,“睡吧。”
“你想什么呢?我是怕半夜渴,想问哪儿有水喝。”时婕咳了声,给自己挽尊。
可等江承真端来水杯,她却背对着他,叫也不应,好像睡眠质量奇佳,一分钟内已经入睡。
直到房间里彻底安静下来,时婕才睁开眼,把她发烫的脸贴到沙发的皮面上降温。到底是怎么想的,会一时脑热去拉他的手?
或许是自暴自弃地想干脆坐实蔡秀芹对她“下贱”的指控?
又或许就像江承说的,是想用一场性事发泄掉心里的不痛快?
时婕烦躁地翻了个身,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发呆,那灯长得奇形怪状,像个莫比乌斯环,没有开端,没有结尾,循环往复,周而复始。
时婕久久地看着它出神,直到意识渐渐模糊。
半梦半醒时,她恍惚觉得自己正赤身裸体躺在北京那间出租屋的床上,涨红个脸,瞧着跪坐在她两腿之间研究得认真的男友。
这时门突然开了,接着响起她妈的怒骂声、花瓶摔碎的声音,细小的痛觉从她手臂上传来,飞溅的玻璃碎片划出一道血口子,然后什么白花花的东西在她面前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