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栖低头看粥,心说你偷亲我,红蕊又没撒谎。
“粥凉了。”
梁喑翻开红蕊带过来的拟邀林封加入研发小组的合同,凭那篇论文的水准,不出几年他足以领导整个研发小组。
某种意义上,这个小组是为l而立,相当于梁喑给他许了一个毫无底线的权限,只要他提要求,梁氏会不限额支持他的一切研究。
林裕安狡诈势利,竟然能有这么一个灵气十足的孙子,真是便宜他了。
梁喑合上合同,顺手给沈栖又添了半碗粥,“你这么喜欢皮影,大学为什么没学这个专业?”
沈栖捧着碗,似是想起什么难过的事但随即又笑起来,“因为一个人。”
梁喑指尖微顿,面上不显山不露水地笑了声:“很重要的人?你父母?哥哥?”
“都不是。”
沈栖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甚至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他从绑架里逃出来的时候已经几乎要休克了,最后一点意识是很绝望地倒在路边。
昏沉间一只微凉但很可靠的手臂将他收拢,抱起来回到了车里,全然不介意他身上的血污泥水,将他放在了膝盖上抱着。
那是沈栖人生中尝到的第一个温柔的怀抱,甚至在他痛极呻吟的时候停下与人的交谈,低声哄他:“宝宝别怕,马上就到医院了。”
他意识很远很模糊,隐隐约约听得出对方的嗓音微凉缓慢,似乎和另一个人提及了生物、实验室、人体冷冻……之类的名词,再之后他就完全失去了意识。
也许他只是一个路过的好心人,救他只是随手发的善心,并未在他心里留下什么波澜,也许根本不记得曾经救过一个小孩。
但是沈栖一直想再见见他,亲口谢谢他。
“他对你这么重要?”梁喑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开始一条条判罪,为了一个人选一门学科,相当于为了对方选择一条人生路。
沈栖说:“很重要,他对我有很大的恩。”
梁喑看着他眼底憧憬、感激、祈盼乱七八糟的情绪糅杂在一起,唇边勾起冰凉的笑意。
有多重要,以身相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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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封接到红蕊电话的时候正往自习室走,因为宗明的腿还没好,原定在市图书馆的会面改成了学校的自习室。
红蕊说:“今天您有空吗?我们这边已经拟好了合约,您随时可以签字。”
“我还想再考虑几天,这个周日给你答复,我现在还是学生,而且梁先生的研发小组也还没组建完成,合同应该不急着签吧?”
红蕊说:“当然,梁总绝对尊重您的意愿。”
“嗯,我考虑好了给你回电。”
林封挂了电话,仰头看着不远处的图书馆发了会呆,虽然宗明是憧憬,但话说得没错,梁喑的研发小组虽然和世界级的实验室没法儿比,但他能给的条件绝对是顶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