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栖推门准备下车又不好意思让司机再挪,分析了下水洼的距离打算跳过去,于是左手按住车门微微倾身。
跳之前的一瞬间,腰上一重。
沈栖下意识抱住对方,差点没把自己魂吓掉。
梁喑勾着他的腰一带,把人从车里抱出来放在地上,“几岁了还跳水坑玩,蹦一身水上哪儿洗。”
沈栖刚想反驳,司机探头出来道歉:“小少爷对不起,我没注意到这里有个水坑,您没事吧?”
沈栖:“没、没事。”
餐厅地处偏僻,偏中式的装修风格古朴幽静,雕梁画柱小桥流水。
经理大概是认识梁喑,毕恭毕敬问了好后将两人请到了尽头的包间里,递上菜单后便出去了。
梁喑翻了两页,索性把菜单丢到他跟前:“想吃什么自己点。”
沈栖手忙脚乱接住,翻到第二页时看到红油鲜艳的水煮肉片,布满艳红辣椒的冷锅鱼以及飘满泡椒碎的酸辣豆花,指尖停了停。
他肠胃不好,不敢吃有刺激性的东西,看了看还是翻过一页。
腌笃鲜清淡咸鲜,蟹粉豆腐鲜嫩爽滑,看起来也简单价廉。
“梁先生,可以了。”
梁喑接过菜单:“点了什么?”
“这个,和这个。”
梁喑合上菜单按铃,除了沈栖点的两个菜之外又另外多点了几个,上来时摆了小半桌,其中就有他看过的那道冷锅鱼。
沈栖有些意外,他还以为梁喑口味清淡不吃辣。
饭到中旬,沈栖发现梁喑确实没碰过那道鱼,反而是他点的那道腌笃鲜碰了几筷子,恰好梁喑有个电话来,他搁下筷子接听。
沈栖用筷子尖戳了戳拿到冷锅鱼,心动又胆怯。
他高二的时候吃过一次川菜,上吐下泻三天自那以后再也没敢碰过,但那种麻辣咸香的感觉还是让他跃跃欲试。
梁喑余光瞥了眼身旁小孩想动又不敢动的样子,换了只手拿手机,另一只手拿走他面前的白瓷碗。
沈栖微愣,看着梁喑夹了片鱼肉,单手执筷利落地拨开白嫩的肉,挑出细小的鱼刺,然后把碗放在他跟前。
沈栖受宠若惊,小心翼翼和他道谢:“谢谢梁先生。”
“嗯,慢点儿吃,小心还有没挑干净的。”梁喑应了声,又继续讲电话,但语气却不是那么温柔了。
“谈好价格了再提价,你问问他是不是疯了,是不是想干完这票就关门,一分也不可能,不愿意就换一家,这世上就他一个供货源了?”
“原材料涨价?”
“价是一天涨上去的?他想提价早哪儿去了,谈完了派人签合同给我来这一出,我看他不是昏头,他是想重新称自己有几斤几两。”
沈栖尽量不听梁喑训人时冷厉而严苛的嗓音,咽了咽唾沫望着那一小碗鱼肉,试探着吃了一小口。
这鱼比他曾经吃过的那种要嫩上许多,细腻如豆腐,又辣又香。
“嗯,至于盛达那边的收购意向书和对赌协议你来拟,把价格压到最低,他不答应?可以啊,那就等着破产清算,到时候我照样能收购。不过我相信他不会舍得这个自己一手扶持出来的产业烂在手里,李胜丢不起那个人。”
“85以上。”梁喑沉吟半秒,“周日婚礼,下周一我亲自去雁城跟李胜谈,当然,通过雁城政府,审批也要走流程,他有足够的时间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