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兴奋的打开一幅丈二匹作品,嘴巴里一直啧啧啧的,“这不得了,不得了不得了。看到没有了,光印就连打了三个。精品,这是他的精品,这是在哪找到的?”
就这几幅画简直值了天价,傅荀又从不欣赏,还一幅幅的拍下来,当初陈望和赵杨陪同在拍卖会的时候看的心肝疼。
傅荀对画不太感兴趣,当然也就不懂,林跃卿一幅幅的打开,如数家珍的对傅荀讲解如何鉴别一幅画的真实价值,林跃卿欢喜又负担,傅荀费了不少唇舌才让林跃卿愉快的收下。
最后林跃卿和沈瑾一同将要出差的林恩筱与傅荀送出门,沈瑾怼林跃卿几幅画就把女儿给卖了,林跃卿怼沈瑾什么也没落着,还搭了一只脚。
沈瑾:“……”
天色尚早,万通山下来,一路还有薄雾,黑色魅影,灯光如炬,穿透薄雾一路朝着江城商务机场去了。
林恩筱看身旁的人,车里暖气足,他身上只有西装,黑色大衣丢在后排。因为雾气,他开车很认真,一双手都搭在方向盘上,腕上的表盘冷冷的映着车里的光点。
他知道她在看他,转脸看了她一眼,眉目英气,满眼的温和。
他说她以后要去哪出差,他就把工作地点挪到哪。她要是不想他出面,给她造成言论负担,他就躲在酒店,没有酒店的偏远地区,他就躲在车里。
事情是如何到了这个样的,林恩筱简直想不起来了。
他这个人原先要是想坐在他的身旁看他开车,那是不可能的。他出差,她想他想到心脏发闷,她就拾起电话打给他,只是想听听他的声音,而接电话的人却永远也不是他。
她想,好歹他也和她结婚了,或许她该对他撒撒娇,他就会疼爱她了,可是与他相处的时间是那样的少,少的让她不忍用这样宝贵的时间来做什么或许会讨他嫌弃的尝试。
她就那样看着他,看着他,她笑,她流泪,她心醉,她心碎,那都是她一个人的事,只发生在她自己的身上,与他从来无关。
她只能拼命的对他说爱,说想念,就算他不爱她,她只希望他能知道,知道她在想着他,就至少能稍稍早点回家,让她这个想念的人得到一点满足;让他知道她是如此的爱他,他或许会在某一时刻想起来,偶尔怜悯怜悯她对他的依恋,给予一点温暖。
她以为他终是无动于衷了。
林恩筱转眼看了被薄薄的雾气笼罩着的城市,苦涩的弯起了唇角。
她还记得,那天晚上,他开车追着她到海边,额头上包着纱布,那时她不知道就在那天,他替林恩卓收拾烂摊子,被那个无耻的女人砸破了头,她以为那是和骆之辰发出冲突来的,也不知道他其实伤的那样重。她无情的骂了他,还讽刺他,最后她无情的离开,他拉着她质问,说是因为她整天对他说爱,说想念,才说的他动了心,为什么到最后又不要他。
想到这些,林恩筱心上酸了酸,自然曲着的手指紧了紧。原来,当初她对他所说过的那些不是没用的,只是他的反应弧度太长,太长了,长到他们都饱受了痛苦后,才到了此刻的互相满足。
一个很大的十字路口,车在直行道上停了下来,红灯足有一分半钟,傅荀一边手从黑色的方向盘上松开,转过脸来看人,“筱筱,”
车里暖和的刚刚好,林恩筱慵懒的将软在椅背里的脖子直起来,有一缕软发顺在白净的颈脖上绕了半圈,她“嗯,”了一声。
“你过来。”
林恩筱明澈的眸子看人,一个车里,还要怎么过来?
下一刻傅荀探过身,将林恩筱绕在脖子上的头发撩了开,手指从她头发下滑过,轻触着皮肤,揽住了她的脖子,低头吻来。
林恩筱睫毛轻颤,男人明晰的黑瞳近在眼前,他吻了她又放开,清俊的唇鼻颌短暂的出现在视线里,他略换了方向,又朝她凑了过来,他偏着头,方便更好的接吻,温凉的肌肤相触,他唇齿间的味道很清爽。
一番柔软的纠缠后,他笑着偏着头,说话时嘴唇摩擦到她的唇,林恩筱睁着眼睛看因为太近而看不太清的面孔。
“一夜不见,是不是想我了。”他的声音向来沉稳而厚重,现在却总是说这种情意绵绵的话。
林恩筱笑了一下,傅荀近看着人,这种话并不需要答案。他们近的呼吸相触,他手指从她脖子上离开,又握上了她的头发,指尖没入发中,他揉揉指腹下细滑的头发,像在抚慰。
他当然知道她一直在看他。
他像欣赏风景一般,将林恩筱从干净的眉眼细细的看到她娇小的下颌,眼底是满满的温和,手指轻轻在她发上摩挲。
想念必会伴随着渴望靠近,此刻,他太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