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想起马车内自己睡过去,难道是那个时候谢今淮替她簪上去的?
苏挽筝眸光微敛,看不清眼底的情绪,只是手指轻轻地摩擦着珠花的花叶。
他曾为她簪梅花,可梅花始终都会凋零枯萎,宛如昙花一现。
而这朵假花永远不会腐坏……
可那又如何?
至少谢老夫人有一句话没说错,他的确是冷情冷心易伤人。
这时,春莱走来,把手里一个白色的小瓷瓶递给苏挽筝,说:&ldo;夫人,这是楠院送来的。&rdo;
这个药瓶并不陌生,里面装着上好的药膏,擦拭伤口,不会留下疤痕。
她眸光微垂,看向手背上的划痕,血迹已经凝固,在白皙的手背上尤为狰狞。
倏然间,她想起谢今淮满是鲜血的大手,该用膏药的是他吧。
苏挽筝面无异色道:&ldo;放下吧。&rdo;
与楠院一来一回,太令人瞩目了,等后面找个机会再还给他。
春莱把小瓷瓶放在一旁,她其实能看出谢小侯爷似乎对夫人不太一样,但作为奴婢,不宜知道太多。
倏然,她又想起荣嬷嬷的事,欲言又止道:&ldo;夫人,荣嬷嬷在苏府离开了一会儿。&rdo;
荣嬷嬷的卖身契与儿女都在苏府,她离开去看望儿女,没人会说什么,但春莱就是觉得不安。
苏挽筝把手中的珠花与小瓷瓶放在一起,说:&ldo;我知道,这段时间你帮我盯着她。&rdo;
她倒是非常庆幸出嫁前,苏府刚好进了一批新的婢女,她挑选了春莱等人,卖身契也在她手里,如此一来,她们便不会被苏府束缚,也能安安心心办差。
春莱应道:&ldo;是。&rdo;
与此同时,在一间密闭昏暗的暗室中,唯有两边点燃的烛火散发着昏黄的幽光,铁链碰撞发出的声音尤为清晰,再加上满是血腥与腐肉的味道令人几欲作呕。
在架子上,一个头发凌乱,浑身是血的男人被铁链紧紧锁着,突然听到一阵车轱辘滚动的声音。
他抬起头望去,只见正言推着轮椅上坐着的谢允佑缓缓朝他而来。
男人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嘲讽道:&ldo;谢世子,真是好久不见啊,没想到你还废着呢?我差点忘了,御医说过你的双腿筋脉禁断,这辈子都别想站起来了。&rdo;
&ldo;想当年谢世子何等风姿,年少英才,就连圣上都多番夸赞,称你能延续谢小侯爷的功绩,将来战场上也是你们叔侄二人的天下,如今谢小侯爷风光如初,而你却成了一个废人。&rdo;
谢允佑听着他的嘲讽,眉头都不曾皱一下,只是缓缓后靠,欣赏着男人狼狈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