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一直等待着,没有睡,她想知道桓之会做什么。
这种风清月明的夜晚,声音可以随着风传得很远。
高菡静静听着院墙外隐隐约约传来的女人的声音,抚摸着手中的玉佩,轻轻叹了口气。
玉佩被雕刻成鸳鸯的形状,玉质因为年岁而光滑润泽,红色穗子的颜色显得陈旧。鸳鸯佩其实是一对,鸳佩为雄,鸯佩为雌,高菡手中的是鸳鸯佩中的鸯佩。
高菡枯坐许久之后,终于听见了隔壁房门的轻响,桓之应该是回来了。这时候,她才紧紧握着鸯佩躺下,合眼睡去。
……
次日也是个阳光明媚的大晴天。
姜桓之先将高菡送到郑老所在的医庐医治,然后才前往镇上的学堂授课。
高菡闭着眼仰面躺在医庐里的躺椅上,郑老将调制好的药膏轻轻敷在她的眼上,高菡感觉到眼睛上传来丝丝的凉意,心底无比的期待,很快,她就可以看到桓之了。
后面的药房里,郑老在和医庐的主人徐郎中闲谈着。
说道高菡的病情时,郑老似有疑惑,他道:“这个高菡,虽然身体已经油尽灯枯,但是她的眼睛,并不算难治啊?怎么她都在这镇上求医问药两年了,还没治好?这青荷镇上的医术已经没落到了这种地步?”
“高小姐的眼睛我确实无能为力,而且青荷镇上的医术也确实不算高明。”徐郎中摇着头道,“我们镇上加上我就四个郎中,我医术拙劣,现在老了最近也不太坐诊了,而镇上有个赵郎中医术算是镇上最好的了,但自从他死了老婆,就一直喝酒赌钱,别说坐诊了,他能消停会儿不给他家姑娘阿萝添乱就是好的了。其他两个郎中看点小病还行,大病就没什么办法了……”
郑老问道:“那高小姐的眼睛那位赵郎中也没有办法吗?”
徐郎中道:“姜先生确实带着高小姐去赵郎中那儿去问诊过,但高小姐的眼睛也没能治好,他应该是也没什么办法吧。”
郑老摸了摸胡子,皱着眉不解道:“不应该啊……”
徐郎中却不甚在意地感慨道:“郑老你医术高明,能治好高小姐的眼睛就好。这两年姜先生也是不容易啊,带着高小姐四处寻医问药,把镇里镇外的郎中都看遍了,高小姐就是不见好。”
“是吗?”郑老有点不相信,“这高小姐的眼睛有那么难治吗?……”
在柜子前整理药材的蔓儿听见他们的谈话,若有所思。
……
镇上的学堂里,孩子们正摇头晃脑地吟诵着姜桓之新教的诗句,气氛忽然被一个中年男子粗鲁的声音打破了。
“姜桓之呢?我找姜桓之!”
一个满身酒气的中年男人一瘸一拐地闯进学堂所在的院落里,大声喊着,四处寻找着姜桓之的身影。
姜桓之透过窗看出去,看见了那个中年男人,轻轻蹙起了眉。
他道:“你们先自己读书,先生有点事情,一会儿就回来。”说着姜桓之就推门出去了。
等姜桓之一走,课堂里立刻响起嗡嗡的议论声。
“赵家大叔又来找先生了啊。”
“先生家和赵大叔家又没有什么关系,他老是来找先生干嘛?”
“听说是借钱啊。”
“先生给我们上课拿的工钱那么少,先生哪有钱借给他啊?”
“但听我娘说每次赵大叔来找过先生后,就又有钱去赌钱去买酒啦,先生肯定是借给他了。”
“先生干嘛要借给他啊!他还那么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