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洵在桌上放下一袋灵石道:“报酬都不是问题。”
管事的对面前的灵石露出垂涎之色,但却还是摇摇头,将灵石推回谢洵面前,道:“当然,现在这报酬确实不是问题,问题是这段时间去盘古墓的修士真的特别多,船十分紧张,我们确实是腾不出船来啊,所有的船的出发时间都已经安排好了,还有一大批修士等着去呢。”
他看谢洵面露犹豫,紧接着劝说道:“谢道长也是去盘古墓的吧?盘古墓要在过几日的满月之夜潮水褪去后才会出现,我们的船绝对会在落潮前到达,是不是单独的船,也没什么区别。”
谢洵却摇头:“我并非是要往盘古墓去,只是要去南海的某个地方。”
“谢道长,您是说笑的吧?这时候往南海去的修士,谁不是为了那盘古墓?”管事的满脸不信,却还是赔笑道,“您也看见了,这码头停的船,确实已经所剩无几了,大多数船都在前几天出海往盘古墓出世的海域去了,您真的是来晚啦!如果您真的不是为了那盘古墓去的,要不您过一段时日等盘古墓出世的风潮过去了再来?”
“不。”谢洵遥遥望着晴空之下深邃湛蓝的海面,喃喃自语道:“不,错过这一次就没有机会了。”
谢洵皱起了眉头,心里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用心去感知那南方的海,竟有一直摄人心魄的感觉,他想去南海的心情,也越来越迫切。
最后他问:“现在最早出海的船是哪一艘?”
……
船头破浪,溅起的浪花拍打在船身上,砰然溅开细碎的水花,折射出点点剔透的光。
回望逐渐远去的海岸线,春天明亮阳光下的海滩泛着一种刺目的白。
碧蓝的天空没有一片云。
海浪微微喧嚣的起伏,却安宁得让人昏昏欲睡。
谢洵站在船头,手里拿着一份海图,凝视着远方的海。
现在灵船的航向是在往南,那是那份海图上盘古墓的方位,经过一座小岛,盘古墓便在小岛的南端,当春分后第一个满月之夜,潮水退到千年来最低,便可找到盘古墓的入口。
而他要去的地方,确实是这个方向没错,但是,那个地方,还在……还在比盘古墓还要南的位置,在南海的深处……
那是……一切的……源头。
源头?什么源头?
谢洵的心中瞬间闪过的这个念头,连他自己都不知为什么。就像他一直有着要去南海的这个执念,却从来不知这个执念为何而来。
越靠近南方,似乎他脑海里便会闪现一些转瞬即逝的片段,但是,依旧会转瞬就忘记,什么也不记得。
但要说这些混乱的片段闪过之后,他会想起什么,那只会是身旁的付秋年,仿佛只要看着她、叫着她的名字,纵然心底在那些片段闪过之后只剩下空茫茫的一片,他也会觉得安心和温暖。
谢洵感慨般地对身旁的女子轻声说:“秋年,还好你在。”
“嗯,我在。”身旁白衣的付秋年的语气里带着安抚与鼓励,只是一句轻轻的回答,却仿佛成了支撑谢洵的力量。
周围的修士都对甲板上的谢洵十分警惕,他当算得上这船上几十个修士之中最强大之人了。在修仙界中,许多修士为了成仙不择手段,多得是杀人夺宝、抢夺机缘之事。像谢洵这种强大的天才,便是前去盘古墓寻宝的修士的劲敌了。
付秋年叹息道:“我们想去的地方就在盘古墓附近,在旁人看来,你就是想去盘古墓罢了。你也是修仙之人,何不同他们一样,也去这盘古墓看看是否能得到什么机缘呢?”
谢洵的眼神很坚定,提到盘古墓,他也没有丝毫意动,他说:“但我并不愿意这样,我确实并非为南海盘古墓而去,只不过是为了完成心中那个执念。我从来都没有忘记,一直以来,我的本心。”
付秋年说:“说不定,就是那盘古墓在呼唤你呢?”
“不。”谢洵毫不迟疑地摇头,他望着南方一望无际的海平面,轻声说:“呼唤我的,不是盘古墓,而是,我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