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瑾没奈何,只好磕磕绊绊地跟着说了一遍:“臣余瑾,发誓,一生,辅佐皇上,不离,不弃。”
周元嘉眼中闪过一道狡黠的光,“如违此誓,臣生生世世——”他顿了顿,发狠道:“不得再见先帝周博。”
余瑾倒抽一口冷气。周元嘉那得意洋洋的表情已经暴露了一切。说害怕是假的。暴躁发怒是假的。发嗔撒娇也是假的。竭尽全力的一场表演,完全就是为了引他落入一个圈套。
为了一个誓言。
为了把自己留在身边。
片刻的迟疑,惹得周元嘉再次紧逼:“快说啊!”余瑾闭上眼,用低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道:“如违此誓,臣生生世世,不得再见先帝。”说罢抬起头,“皇上,可以放臣走了么?”
周元嘉就这样握着他的手,手指玩味地在他掌心摩挲:“再过几个时辰就该上早朝了,你还想去哪里?就在这呆着吧。你以前不是常常在这殿中留宿么?”
几句话说得余瑾两耳通红。
周元嘉却放开了他的手,自去开殿门。临走的时候回头说:“你早些睡吧,我去书房。”
余瑾怔住。
周元嘉两眼一瞪,阴森森地说:“记住你的誓言。”
门“砰”地关上。余瑾在离他最近的椅子上颓然坐倒。
彻夜难眠。
☆、【拾叁】
连着下了几天的雪终于停了。周元嘉带余瑾乘着步撵一起去上朝的时候,只见周围雪白的大地全被初升的朝阳染上了一层金光。
“余爱卿。这雪景是不是很美?”
周元嘉的声音把余瑾从神游中拉了回来。他回眸一笑:“禀皇上,臣是在看雪,不过,不是在赏雪。”
周元嘉不解:“那你在看什么?”
余瑾眺望远处,忽然胸有成竹地说:“皇上,京城有救了。”
皇极殿内,等候着的众臣早已议论纷纷。因为国舅樊龙腾的檄文不只是往皇宫里送了一份——他还命人抄写了无数份张贴在大街小巷内,如今这檄文上的内容,早已人尽皆知。
当众臣看到余瑾出现的时候,都吃惊不小。
最震惊的,莫过于丞相崔衍。
周元嘉也不多废话。众臣行过礼之后,他立刻问大家对国舅的檄文有何感想。在那“必杀名单”上榜上有名的人都默不作声。片刻的沉默之后,兵部尚书上前一步:“皇上,依臣之见,如今是隆冬之际,缺草短粮,开战极为不利。就算最后能险胜,必定牺牲众多。如果牺牲十六人的性命可以保天下平安,善莫大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