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祖月没察觉到痛意,但整个人更煎熬了。
身前恶妖气息,幽冷中透着一抹熟悉的清冽冰凉,这发现让岁祖月头皮发麻,整个人快炸了。
什么恶妖,披皮倒是厉害。
能不能换个人披
这个她实在有些受不了。
岁祖月意识浑浑噩噩,不知过了多久,在略带熟悉的气息包裹中,甚至有种想要贴近对方的冲动,她微微发着抖,想要从禁锢中挣脱出来,手腕却被修长冰凉的手扼得死紧。
依稀间,她好像还被恶妖蹭了蹭鬓发,像是想把自己的气息粘在她身上,岁祖月耳根红的彻底。
不知过了多久,岁祖月紊乱的意识,逐渐临近爆发边缘,忍无可忍之下,某个时刻,终于被她抓住了一丝清明意识,找到反击的机会。
盈满妖气的房间,陡然翻涌起一股凛冽的灵力。
一阵翻箱倒柜,掀瓦碎盏的响动后,室内妖气被昊然灵力压制住,与此同时,一阵惊呼在门外响起。
“仙使且慢!那是我们世子!”
案上烛火亮起,岁祖月墨发散了,按住眼尾殷红的少年,没好气道:“抓的就是你们世子!”
杜忘川三步作两步,看着满地狼藉上的两人,不动声色的挑了下眉,脸上挤出一抹急色。
“不知世子犯了何错,犯了神殿哪条规矩,请仙使明示。”
岁祖月抬头,发现是白日酒楼看到的帅扇青年,她长睫有一瞬的扑簌,压住世子的手顿了顿,迟疑地放轻了点。
她盯着世子阴郁的妖眸反复看了看,又看向杜忘川,半晌,嗓音除了恼怒,多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他妖性大发,咬人。”
杜忘川长叹一声,对岁祖月行着礼,似有十分不得已的苦衷,几近落泪。
“仙使有所不知,我们世子虽是妖,却从未伤害过任何人,只是每逢月亮圆些,便会妖性强了些,这是妖族天性,难以控制。”
岁祖月冷笑。
“天性如此,就能肆意妄为么。”
杜忘川目光幽幽:“我们世子并未肆意,一直安分待在自己房里。”
岁祖月一噎,下意识看自己所处的地方,一时间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老实说,是她先闯了进来。
妖族本就对领地敏感,对于擅闯者,势必感受不悦要去驱离,何况是只失了控的妖。
倘若妖世子真把她咬伤,或是尝了她的血,岁祖月也有理由发难:这是只茹毛饮血的妖,断不能轻饶!
可岁族月此刻浑身上下,就颈畔有点晕红的咬痕,还被披发遮了,手腕另红了圈。
连皮都没破。
反观被她压在地上的世子,左肩底下,就是碎裂在地的瓷器,锋利的瓷片划破了少年寝衣,直直嵌入血肉。
鲜血在他寝衣上的墨色晕了片深红。
岁祖月抿唇,沉默半晌憋了句,“我察觉有妖气才进来的。”
“是是,”杜忘川不假思索,见少女神情松动,撤去了空气中的灵力,这才踏过门槛,准备把人扶起来。
岁祖月视线掠过郁世子左肩深红,没有阻止,松手把他放开。
下一秒,她的手腕却反被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