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了抬头,看到正前方镜子里,叶松眉目低垂,动作细致温柔。左边耳朵还是不怎么舒服,可真是“一窍”不通。叶松带许佳年去的是z大一附院,当年他为了抢一附院预见习的名额,心一横凌晨一点就去排队,到了五点走廊里全是人影。一开始大家都还规规矩矩站着排,后来困得都瘫在了地上。这些往事如今历历在目,好像就发生在不久之前。不过不同的是,他身边多了她。叶松牵着她直接去了耳鼻喉的科室,他最近很喜欢牵着许佳年的手。她的手不算短小,只是因为手掌单薄手指细长,所以很容易就包在了手里。门没锁他直接进去了,里面只有一个穿白衣服的女护士,“叶松你来了。”“周姐好”,叶松同她打招呼,“我带女朋友过来做个检查。”许佳年也跟着问了声好,戴着白色口罩的护士眼睛眯了眯。叶松登录系统,把自己的账号密码输了进去,从账户上化了检查费用。“哎”,周护士看到了,叹了口气,“那你自己来吧。”“嗯”。叶松拿了仪器过来,让许佳年坐下来。许佳年觉得耳朵有些热热的,只一会会便听叶松说好了。“那周姐,报告麻烦你帮我打印一下。”打印报告是周姐的工作流程,他不好越俎代庖。不等叶松说周护士已经坐到了电脑旁开始操作打印,不一会儿便递给他一张彩色的4a大小的检测报告。他看了下,鼓膜完整,没有积液。叶松向周姐告别,又带许佳年去做另一项耳科检查。这个区域人明显不是很多,每间办公室的门都闭着。许佳年跟在叶松后面,看他敲了一间办公室的门,有一道男声说请进之后,她跟着他走了进去。里面电脑旁坐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医生,看到叶松叫了句小叶。“方医生,女朋友中耳炎,我带她做下听力测试。”微胖的中年男人眼睛小小的,忙着录入病例。“嗯,那你就自己来吧。”叶松点点头,把许佳年带到了一个玻璃门内,不足一平米的空间里刚好够站两个人。“戴上这个,先左耳朵,听到声音就按一下这个。”说完把一个类似于遥控器一样的东西放到了她手里。许佳年照做,耳朵里便有各种奇奇怪怪的类似于电波的声音。叶松又进来换右耳朵,如此继续刚才的过程。他又一次划掉费用,打了报告单出来。“怎么样?”方医生转头看他。“没大碍。”“那就好。”头又埋到了电脑前。出来走了一段距离,“你先坐这等一会儿,我去给你拿点药。”接过叶松手上的检查结果,许佳年点头,坐在了走廊上的蓝色椅子上。手里拿着那几张报告单,等得无聊她索性翻来覆去地看,却看不出来任何信息。叶松很快就回来了,手里拿了一袋药,有盒装的有瓶装的。“走吧。”“你刚刚给我戴那个耳罩的时候,我突然就在想,就算听不见了,好像也不是什么可怕的事。”许佳年有感而发。“说什么傻话。”叶松弹了弹她的脑门。真的,一点都不可怕。原来安全感是这样的。是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时时刻刻都被爱着。☆、42托底z大教职工公寓楼修建时间挺早,七八十年代的六层老楼墙体斑驳。至今还住在这里没有搬走的,多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老教授们,图着校园里有人气以及上课教学来回方便。一户干净整洁的客厅里,一位看上去七八十岁的老先生正在泡功夫茶。茶几上茶具一应俱全,老先生面容清癯,看上去却精神抖擞,手背上皮肤微皱,但手上劲道十足。汩汩而下的水流声,以及蒸腾起来的热气,氤氲弥漫在这不大的室内空间里,顷刻间茶香四溢。“小叶和女朋友也该到了吧?”从里间走出来一位同样年纪的老太太,个子不高身形偏瘦,却有一种由内而外的优雅气质。即便此时此刻腰间系着围裙,带着烟火气的生活气息,也遮不住浑身上下那种气质。“快了快了。”老先生朝爱人一笑,老太太便继续去厨房了。叶松带着许佳年进了单元楼,老式单元房大都是矮楼层,没有电梯,楼梯也窄窄的。扶手上面已经开始掉漆,积了薄薄一层灰尘。到三楼东户的门口,叶松开始按门铃。只按了一下,开始耐心等待。“咔擦”一声,门被从里面打开了,露出来一个面容慈祥的老爷爷。“老师。”叶松问候道。“来啦,把小朋友也带来啦。”林怀民将门开大,好让他们二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