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与肖瞳瞳不那么熟,但也算了解其人,她有些许小心眼,骨子有少少嚣张和刻薄,最好面子,而我这人对面子问题不是太在乎,所以,跟她相处尽量给足她面子。假如与她同窗共读这么多年都没成为朋友,我也不会奢望在大学四年与她成为朋友,相安无事即可。说起来,从初中到大学都做同学,也算有缘了,不容易。
另位室友唐可欣人如其名,是个温柔的小甜心,她与我同龄,却有个交往两年的男朋友,比她大一届,她说她就是为了男朋友才拼命考进这所大学的。瞧瞧,谁说早恋是不应该的?我身边就放了个正面示范的典型。
唐可欣是第一个让我见识到青春与爱情之美好的女生。我喜欢在午后的时间,躺在床上午睡半梦半醒的一刻,听楼下一个清亮的男声拖着绵软的长音叫,"唐可欣,唐可欣-----"
每次,唐可欣都光速理头发穿鞋子,脆生生应着,"来啦来啦-------"
我们喜欢逗唐可欣,"你那么早交男朋友失去很多乐趣吧,起码半年换一个才叫正常。"
唐可欣的脸就红起来,白皙娇嫩的肌肤上象抹了层胭脂,十分动人。
最可笑的是单小舞,小舞是我们寝室唯一家不在本市的学生,因她姐姐在本市一家企业打工,每逢回家便夸耀我居住的这个城市如何的纸醉金迷,如何的光怪陆离,所以小舞拼命考进这个学校,看看能不能在这个地方找到她的梦想。小舞暑假期间是在这里过的,而且她还找好打工的地方,我们寝室,小舞的日子最辛苦,不过,我也因其独立乐观而最喜欢她。
小舞心直口快,人也极明朗热情。我们熟悉起来后她说起对我的第一印象,"你知道我见到你有多开心吗?我记得你啊,我本来是在商场玩具柜台做服务员的,有次我见到你和你妈在那里吵嘴,天啊,你真是个性诶,酷得半死,我都不敢和我妈那么说话,你根本就是我偶像,不过那时候我以为你妈是你姐,等知道你妈是你妈的时候更是吓坏了,你妈那么漂亮,你简直不象你妈生的,不过那是以前啦,你现在漂亮这么多------"
这就是小舞,她想说话的时候不让她说完她会内伤,所以,我每次都好有耐心的等她说完,并忍受她特例独行的语言逻辑和莫名其妙的文法修辞。除了我,谁看得懂什么是"我以为你妈是你姐"和"等我知道你妈是你妈"这样的形容?我喜欢小舞,十分喜欢,所以,我活到人生第十八个年头,终于也算有个死党密友了。小舞,成了我这辈子交往的第一个好朋友,让我体会到友谊的珍贵。
作为菜鸟新生,我们受到老鸟前辈们的热烈欢迎,有来呼吁积极参与社员活动的学长,舌灿莲花的诱惑我们这些新学员加入社团,我根本不知道该报名哪个,闭着眼睛点锅点豆选到的居然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社团,拳击和戏剧,真妙。
第一次戏剧社团活动的时候我看见肖瞳瞳也在坐,她正认真的听高年级学长感情充沛的朗诵莎士比亚的《罗密欧与茱丽叶》,"来吧,温文的夜,你朴素的黑衣妇人,教会我怎样在一场全胜的赌博中失败-----------"我没听完,转身又悄悄出去,反正莎士比亚已经仙游n多年,应该不会因为一个屁都不懂的中国女生不欣赏他的文字而吞枪自尽再死一次吧?
我对拳击当然也不懂,第一次接触沙包的时候闹了个大笑话。当时全凭好玩,狠狠推了沙包一下,沙包反弹回来我也不晓得躲,被撞倒跌坐在地上,这个结果实在是很扯对不对?于是我坐在沙包下面忍不住笑起来,还笑蛮久的。旁边一个戴着拳击套的男生一直看着我笑,等我笑完,他指着我脑后拖着的几乎长过臀部发辫问我,"你打算这样学拳击吗?"
"长头发不可以?"我错愕,我还蛮珍惜我的头发的。
"不,可以的,"那个男生递给我双手套,"不是大问题,我教你。"
教我拳击的男生长我两届,是拳击社的社长,生的虎背熊腰,却有张极清淡的面孔和乱秀气一把的小眼睛小鼻子,我们说他是种复合类生物,一只披着熊皮的羊。他有个外号,叫令狐冲,大家都叫他阿冲,叫得久了,他本名叫什么都没人记得了。阿冲跟我说,他之所以肯亲自教我拳击,是因为我看起来比较笨,选社团的时候要点锅点豆,被沙包打中了跌倒还笑的跟中奖一样,他很担心,我这样的社员会抹黑拳击社的名声,他不亲自看管很难放心。听上去他好象是好心,不过这种好心值得我信任吗?
这个阿冲数日后请我看电影,我没拒绝他的晚餐和电影,他用他的行动证明了他的好心不值得信任,他根本就是狼子野心。他提出交往,我也没拒绝,他飞快的由我的师傅降级为我的男朋友,明降暗升。虽然我本来不太向往爱情,但对爱情也有几分好奇,这种事情有那么大魔力吗?一定要试一下是什么滋味才可以啊。
说起来,我的运气不差,我的拳击教练男友是学生会干部,校园里的老大,我在学校等于被他罩了,而且几乎不费吹灰之力的就有了一个崇拜者单小舞,我想,我需要低调一点,不然哪天被嫉妒我的人用麻袋蒙住暗扁一顿也不是没可能的。
新的学年,新的开始,日子始终是新奇而另人愉悦的进行着。
再与舅舅去俱乐部游泳,偶尔遇到陈妮,我都很乐意听她与舅舅天南地北的高谈阔论,内容很多我不懂,纯粹是为了欣赏偶像陈妮小姐讲话的姿势,语言。有次周末回家的时候,听到我妈提起陈妮,她们因工作机会遇到。我妈重点说明,伊仍是小姑独处。外婆心眼活动,喜上眉梢,却被我爸浇了冷水,一向谨言慎行不多言语的老爸,这次在舅舅的终身大事上给予了重要的意见,曰,陈家小姐今日成就非与当年女学生同日而语,其过于强势的作风,怕会压过家明,家明一向仁厚,与陈家小姐并非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