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瞬间如冰水浇头,一腔热情丢到了爪哇国,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似乎在一个大哈欠后,他说,"给你一分钟,说什么问题?"
我该不该感谢廖书伟没挂断我的电话?顿时间觉得自己的姿态都快跌到泥巴里去了,吭哧瘪肚道,"我没事情,就是想谢谢老师帮我请假。"
"嗯~~,不客气,你乖乖的休息吧,我再睡会儿,再见。"廖书伟那边收了线,我却握着电话半天没撒手,想象他把电话乱七八糟丢在床头兀自苦睡的样子。噢噢噢~~哇塞,我发现他说话的声音真的太好听,连发脾气的时候都这么好听,真过分!真过分!!不过年轻人睡什么午觉啊,真是一点都不阳光。
我假期结束前的一天下午,舅舅电话给我,"咏哲,帮舅舅个忙好吗?"
"好,你说啊,只要我能做到万死不辞。"
"万死不辞?"舅舅笑,却显得不那么快乐,"哪儿用那么严重?我只是让你帮忙陪陪你的老师。"
"啊?噢~~"我把话筒用力贴近耳朵,生怕听不清楚这天籁样的消息,心开始不规则的乱跳。
舅舅说,"书伟有几年没回来了,我本来答应陪他好好逛一下的,这个城市变化很大,不过你舅妈让我陪着去做产检,所以就~~呃~~咏哲啊,你帮舅舅去一趟好不好?我也不想让朋友太失望,对了,你的脚今天还可以吗?"
"可以可以可以,"我觉得自己浑身的毛孔都快乐的简直迫不及待的开始想大合唱了,尽量装平静的回答,"noproble,我愿意效劳。"
"那好,舅舅书桌中间的抽屉里有个信封,信封里有点现金,你拿出来用,要做好主人哦,不可以小器。"
"noproble。"我开始计划自己该穿什么衣服。
"我们约在------"
舅舅实在不该在距离约会时间前一小时给我电话,我几乎没时间打扮,只来得及抓了件浅紫的长洋装出来穿,aai啊,这是我妈给我买的衣服里最贵的一件了,希望不会失礼。有舅舅的现金做后盾,我猜自己今天的表现大概会正常点。
廖书伟和舅舅约的地方是家咖啡馆,我进去的时候见廖书伟正在讲手机,他是个有教养的人,说话声音不大,轻轻的,总象是怕打扰了谁似的。见我进来,微笑,对电话那头的人说,"是啊,我看到咏哲了,你放心,我们应该会玩的开心的,嗯,嗯,好。"然后把电话递给我,我听舅舅在电话里交代我,"不要带你的老师去乱吃东西,他肠胃不好的。"我连连称是,不得不说,我舅实在是细心。
放下电话,我好象就只会傻笑了,急了一头汗,竟想不出一个主题来和廖书伟聊,见鬼了啦,我平时和男生很能聊的啊,虽然聊的没肖瞳瞳那么风情万种。
还是他问我,"你的脚好些了吗。"
"好了。"
"那你有计划怎样招待我吗?"
我费力的吞口口水,在极度恍神的情况下运用我可怜的理智,"你和舅舅平时喜欢去那里就去哪里吧。"
"好啊,"廖书伟略一扬眉,抬手叫伺应,"买单。"
我任由他付帐,忘了舅舅留给我的银两。今天的廖书伟刻意整理过自己,当然,他是个含蓄的人,这种刻意不仔细看绝对很难察觉。与他平日里带点落拓的不修边幅的潇洒相比,今天的他头发梳的光华可鉴一丝不乱,穿着虽然简单,白衬衣,黑外套黑长裤似乎都显得很有质素,胡子刮的超级干净,露出他唇红齿白,眉目英挺,玉面公子的真容来,加之他气质一向宁静疏朗,书卷气十足,所以,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冷谧悠远的味道。即使廖书伟不说话,对我来说,已经是个无法抵抗的诱惑,何况他活灵活现,会说会笑,根本就是带着高压静电的人像,电的我六神无主。唉~~我觉得自己乱没用的。
"我和你舅舅平时会去酒吧喝喝酒或是去散散步。"廖书伟走在咖啡馆附近的林荫路上,这样告诉我。他两手插在裤袋里,笑容缱绻,风流倜傥。
我完全不知道方向,风往哪里吹?何处是北方?我只能顺着他说,"那,我们就去散散步,喝点酒吧。"
廖书伟惊异,"你会喝酒?"
"会。"我答应的特痛快,啤酒我能喝一杯,再说米酒也是酒啊,我妈经常弄给我们喝的米酒里加点枸杞打个蛋花,冬天喝在肚子里暖烘烘的。
"那你家里人平时赞同你去pub之类的地方吗?"廖书伟又问
我家人当然不同意,但我能这么说吗?迟疑两秒后我答,"不,他们不会不同意。"
廖书伟唇角挂着抹了然于心的微笑,道,"一般家长不喜欢孩子做的事情,孩子一定都会做的,这是先天定律,所以,我想没关系吧?就去啊。"
我发现,廖书伟真的是个很特别,很让人窝心并感动的人,我跟随他的脚步。说,"是的,我们不该逆天而行,泯灭天性。"
廖书伟哈哈大笑。他带我去的酒吧颇高格调,装潢很精致,甚至连酒保都生的尤其干净漂亮。还是白天,酒吧里没什么人。廖书伟问我要什么,我说随便,他就帮我点了杯东西,比果汁酸涩点的味道,但挺爽口的,再说颜色实在是赏心悦目,我痛快的喝掉,廖书伟直夸赞我酒量好。
喝完没一会儿,我就觉得一股暖流在我四肢百骸里延伸,舒缓我紧绷的神经,致使我精神涣散松懈,所以,我整个人恢复到原始状态,哥们样把我的胳膊搭到老师的肩上,就侃起来了,"这个是传说中的黄汤吗?逊,太逊,和我妈煮的米酒比,当场逊到姥姥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