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赶慢赶的去了茶楼,靠窗的位置那边赫然坐着廖书伟和陈妮,陈妮面如春花,见我们招招手,嗔怪,"这么晚,再等等就吃中饭好了,还喝什么茶啊。"
我一步步走过去,直觉得自己生生见了鬼,假如,有人看到梦境就在眼前上演了,一定会觉得这是见鬼了对不对?或者,我有超能力预知未来?我被舅舅安排在廖书伟旁边坐,他坐到我对面。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啊,我真的坐在廖书伟旁边诶,那么,接下来我要不要向他要求,说爱我!说爱我!他会不会吻我?象梦里那样,雨点落在湖面,一圈圈洇开,涟漪荡漾的温柔?不过这里人很多人是不是不太方便,不不不,我是不是还没睡醒,仍在做梦?我偷偷掐了下自己手背上的肉,蛮痛的,不是做梦吧~~
陈妮摇晃我,"咏哲,你怎么了?发什么呆,我跟你说话都听不见?"
"哦,对不起,"我搪塞,"我有点困。"上帝,尴尬死了,没人看穿我大脑皮层下的念头吗?我瞥眼廖书伟,他正和舅舅开我的玩笑,"你怎么把外甥女变成只木头木脑的僵尸才从家里带出来??"
陈妮很热情,为我斟茶,"来喝点茶精神精神。"又数落我舅舅,"你也是,孩子没睡醒干嘛硬把她拖起来?"
舅舅解释,"我这段时间忙,很少在家,再说咏哲开学后我我们都没聊天过,难得今天有空,当然要带她出来补偿一下嘛,谁知道她睡的象只小猪头。"
"哦,原来如此,"廖书伟糗我,不无恶毒,"你也奇怪,为什么要老头子陪?自己不肯好好找个人来谈恋爱,让男朋友陪呢?喂,你好象失恋很久了吧?"
"我不是老头子,"舅舅想是饿了,边狼吞虎咽的对付一笼虾饺边跟廖书伟抗议。
"你是,"廖书伟抬杠,"只有老头子才会不服老的不肯承认自己老。"
我根本无心在意廖书伟的调侃,好象听到陈妮又说了什么,但我没记住,我只拼命考虑昨天晚上的梦到底有哪些细节?在梦里的内容和现在是不是一样?到底,廖书伟是在做了哪个动作之后吻我的?
有人在我耳边说了句话,正处于做贼心虚状态的我猛吓一跳,整个人从座位上弹了起来,然后淅沥哗啦,我旁边的一个服务生手里的托盘,茶壶,茶杯推金山倒玉柱样翻掉,对着廖书伟就砸下去,幸亏舅舅眼明手快,一伸手把廖书伟揪到他怀里去,不过仍有几点茶汁溅到他身上。糟了,我闯祸了~~。
我们一桌子人在惊愕中过了三秒后才能运用正常的语言逻辑。
舅舅先是扶廖书伟起来,问,"怎么样,烫伤了没有?"又问我,"咏哲你还好吗?"
服务生处理着一地狼籍的瓷片杯盘,一路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陈妮关切的询问,"你们两个到底烫到没有?"
不一样,这和我昨天晚上梦到的不一样,事实证明我没撞鬼,也没有超能力,ok,压力消除,我终于清醒,"没有,我没烫到。"和服务生一起拼命鞠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突然站起来。"
服务生委屈的端着一盘子碎瓷片冲我说,"小姐,刚才我有跟你说麻烦您让让,茶来了,可是你好象被吓到,突然很快的站起来,我来不及躲,结果就~~~"
啊~真是超级糗,我心虚气短,继续,"对不起,对不起,"三双眼睛或迷惑或责怪或好奇的望着我,我咬着舌头胡扯,"就是,就是~~好吧,我撞鬼,刚才鬼~~上,那个身。"
舅舅无奈摇头,"你对着烧卖,蛋挞,也要做深度思考吗?"
"没有啦。"我愧疚到不行,望向廖书伟,从刚才到现在,他一直没说话,舅舅的手一直保护性的揽着他肩膀,他的浅色长裤上滩着一团茶渍,我对他说,"对不起。"
接触到我的目光,廖书伟竟有几分羞赫,不落痕迹的挣脱舅舅扶在他肩上的手,脸红。咦?他干嘛脸红?难道他能感应到我想什么吗?吼~~打住打住,不能在胡思乱想下去了,不然谁知道我会再做出什么事情来?
"没关系,不干你的事。"廖书伟尽力消除我的内疚。又用手背反拍拍我舅的胸口,"我没事,兄弟,谢了。"他抽张纸巾弯腰擦裤子上的茶渍,道,"你们先吃,我去洗手间整理一下。"
"我带你去,先生。"服务生陪同廖书伟离开。
我在位置上坐定,呵呵干笑,"我和廖老师八字不合,不是害他拉肚子,就是泼他一身水。"
"是哦,你以后离他远点吧。"舅舅也这样说。
不知怎的,陈妮突然笑了,纤细透明的手捂着嘴,瞅着舅舅,直笑得花枝乱颤。舅舅的耳朵微微发热,与笑着的陈妮面面相觑良久,他用筷子去敲陈妮的头,呵斥,"还笑,再笑把你卖到苏丹伺候土财主去。"
舅舅与陈妮这一笑一骂,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的境界,只有我是一头雾水。本想追问她干嘛笑成那样,却被回席的廖书伟打断,他看起来整齐一点了,陈妮巧笑倩兮,送上点心,"书伟,尝尝,你最喜欢吃的。"
我察觉,陈妮对书伟的态度与对舅舅的态度有所差异。她对廖书伟是那种眼角含情,温柔脉脉的。对舅舅,则有点飞扬佻达,哥们式的豪迈,但是很有默契。他们三个假如是三角关系,也是那种超级牢固的不锈钢三角,在旁边的人,很难融入他们。不过我倒是没有被冷落,因为话题差不多是在我身上打转,舅舅问书伟我在课堂上是不是个容易神游宇宙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