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男童的话至少劝住了赵闻月,让她没有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那男童见阿缠一直不吭声,像是被吓到了一样,还出声安慰她:“还请表姐见谅,阿姐只是因为丧母太过伤心,并非有意针对表姐。”
上来就喊自己表姐,言语之间表现得就像是这个家中的主子一样,阿缠心想,这些天赵家似乎又有了不小的变动。
“你是?”阿缠语气疑惑。
“我叫赵文奇,是赵家的远房亲戚,父母双亡后被爷奶收养,听闻夫人意外过世才随爷奶来了京中。”赵文奇口齿清晰地自我介绍,顺便将自己的来历也说得一清二楚。
“原来如此,见过文奇表弟。”阿缠与对方见礼。
赵文奇见阿缠如此反应,暗暗松了口气,又道:“今日前来吊唁的客人有些多,若有怠慢,请表姐恕罪。”
“表弟客气了。”
赵文奇说完,叫来了外面候着的下人,吩咐人将阿缠带去偏厅歇着。
比起赵闻月,他看起来更懂事。
阿缠没有继续呆在灵堂,跟着下人出去了。
一般情况下,上门吊唁的客人并不会被主人久留,但阿缠算是赵家的亲戚,所以才被留了下来。
此时的偏厅里只有四五个人,看他们互相之间熟稔的模样,应该都是赵家的亲戚。毕竟小林氏的亲人除了阿缠,如今都在流放的路上。
坐在偏厅主位上的是个头发半白的老妇人,那老妇人虽然穿着富贵,但行为举止有些粗俗,应该就是赵铭的母亲,小林氏的婆母。
赵老太太见阿缠走进来,停止了与旁边的亲戚说话,转头看向她,问道:“你是哪家的,怎么以前没见过?”
阿缠朝对方福了福身:“见过老夫人,我叫季婵,是姨母的外甥女。”
“原来是你啊。”赵老太太应该是从谁口中听说过一些季婵的事,看向她的眼神都带了些轻蔑。但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问了一句就移开了目光。
赵老太太的喜恶表现得十分明显,她不搭理阿缠,其余赵家亲戚自然也不会理她。
阿缠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吃了两块点心就安静坐着,听着周围人说话,倒也自在。
大概过了一个半时辰,一直不见踪影的男主人赵铭带着赵文奇和赵闻月一起过来了。
赵铭走进偏厅,先向坐在主位上的母亲请安,又与其他亲戚们见礼。
他身后的赵闻月态度敷衍,即便给亲奶奶行礼时,脸色也十分冷淡,赵老太太表情也不怎么好,似乎也不太待见这个孙女。
反而是见到了赵文奇,老太太脸上顿时笑出花来,连忙朝他招手:“文奇快到奶奶这里来。”
赵文奇来到赵老太太身旁,叫了一声:“奶奶。”
“哎,我的乖孙。”边说着,还边心疼地去揉他的膝盖,“跪了这么久,腿疼不疼?”
“奶奶放心,不疼的。”赵文奇安慰赵老太太。
“怎么会不疼,可怜你一个半大的孩子,竟要跪这么久,又不是你亲娘。”
“这是文奇应该做的。”
如果是寻常的七八岁孩子,听到老人的话,说不定已经顺着话往下说了,偏偏这赵文奇表现得如此懂事,让偏厅内的赵家亲戚都很是惊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