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瑶走在前往王寝的路上,脑海中皆是来时巫阴与她所言,“公子霁屡屡蒙冤,王上怕是会伤及他,小瑶护着些。”
赢霁仿似春松,恭谨守礼,羲瑶知他是被赢弈诬陷。可她与赢弈……
王寝前宽阔的青石路上,羲瑶抬眸见前方小径同来的赢弈。赢弈亦望着她,她慌张垂下眼帘。
进了内殿,羲瑶与赢弈皆向赢祝行礼。
“父王。”赢弈瞥向还跪伏在地的赢霁。赢霁直起了身,侧头看向他。赢弈眸光淡淡,隐藏细微的蔑笑,向赢祝道:“父王,王兄向来本分,断不可能有这样的心思。”
殿中除去赢祝与赢霁,还因此事来了二人,大祭司巫咸与冢宰鲍庸,皆在为赢霁求情。
赢祝已经是信了赢霁的话,只是还想听听羲瑶的说法,让女侍将玉片递了过去。
“上天还恼于孤,神女造福百姓为孤积福,上天可是就能不再提及此事?”
羲瑶望着手中的玉片,赢弈的目光望着她低垂的小脸,落回到她手中的玉片上。
她点头。
而后上前去将赢霁扶了起来。
赢祝未阻拦,“既是上天的意思,与霁儿无关,霁儿不必放在心上了。”
“是,父王。”赢霁行了一礼。
赢弈的目光看着他,又看向扶起他的羲瑶。羲瑶能感受到赢弈的视线,总是带着凉意难以忽视,她不敢去对视。
她心里乱乱的。
赢弈对于他计划的失败似并不恼,察觉不出他的情绪。
赢祝遣退众人离开。巫咸、鲍庸几人便都立于王寝阶下。赢弈望向赢霁,“恭喜王兄了。”
羲瑶瞧着他,躲到了巫咸身后。
赢霁看着赢弈,“非我所做之事,险以命相赔,何来恭喜?上天明鉴,必报应心怀不轨之人。”
赢弈笑,“上天明鉴,遣神女代行人间事,想神女必是明鉴。”
羲瑶听着他的话,见他向自己看了来。
鲍庸与赢霁的视线也都投过来。
巫咸替她解围,“天遣神女辅佐王上,皆由王上明鉴。神女年纪尚小,不过是沟通人神。”
话落,几人不再于此事多议,各行其道。
羲瑶抓着巫咸的袖子,随他离开。鲍庸跟随于巫咸,与他说着近来沂河水患的事,询问是否为对河神的祭祀不到位。
赢弈隐约听得一两句。
看着巫咸身侧像个挂件小娃娃一样乖巧的羲瑶。
如若她不曾偷偷私见他两回,那确实是个分外乖巧听话的神女。
羲瑶的思绪已经都被鲍庸所说之事吸引。
“治水无果,伤亡众多,王上不管不问,只道他们触怒河神理应献祭于水,此事大祭司看该如何?”
“对神灵的祭祀不可懈怠,沂河既泛滥,又还能如何?上天若存怜悯之心,想会放他们一条生路。”
赢弈未回翠微殿,而是出宫去见齐昭。询问今日禀上的沂河水患具体之事。
羲瑶回到寝院,坐在案前卜了一卦:此次若前往沂水岸,旦亳,其途可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