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安静半晌,低喃一句:“怎么好久没见到霁清。”许洛枝愣了愣,背后不自觉的冒出了冷汗,偏头看向傅霁清。他似乎已经习惯,低头在耳边温柔的说着:“外婆,我在这里呢,一直在的。”他把最近的事情告诉外婆,解释着为什么很长时间没有来,外婆仍然显得很木讷,视线落在前面的小电视上,漠不关心他说的话。傅霁清搬过座椅,示意许洛枝坐在身边,冰凉的手握住她,穿过指缝扣的很紧,像是找到热量源就不愿意再松开。他倾身问:“她刚刚找你说什么?”她指的是傅母,傅霁清有注意到她们是前后出门的,不过母亲向来不关心也不会管他的事,所以他没有阻止。许洛枝原本是打算逗他两句,说准备给五百万让我们分手,现在这种情况也没有那个心思,实话实说:“问了我的年龄和工作。”傅霁清轻轻应声,仿佛并不在意,捏着她的手,有一搭没一搭的陪外婆聊天。基本是他在自言自语,外婆只把他当成陌生人,偶尔会突然蹦出一句“霁清呢”,或者唤着他外公的名字,循环反复。许洛枝感觉握着自己的手愈发冰冷,像捂不热似的,抬起另只手紧紧地包裹住。她想到春节期间,傅霁清笑着说在医院陪外婆的模样,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极力压抑着心底翻涌的情绪,在外婆看过来时弯唇笑。“你是谁?”外婆问。许洛枝重复一遍先前的自我介绍。“长得真好看。”外婆笑了笑,目光很和善:“霁清找了一个好看的女朋友。”不等许洛枝再开口,外婆又问:“霁清呢?霁清为什么不来看我?”傅霁清轻声细语的告诉外婆他在这里,把十分钟前讲过的事情,再耐心的重复。直到阿姨进来提醒外婆该午睡了,傅霁清和许洛枝才离开,一走出去他就解释:“是脑溢血的后遗症,认知障碍,记忆缺失,情绪不稳定。”许洛枝抿抿唇,问道:“有办法恢复吗?”傅霁清摇头,“最好的医生都来看过,神经是很高级的系统,没办法的。”她垂着眼眸,心情有些沉闷,傅霁清晃了晃手,笑道:“很多二次脑溢血都救不回来,外婆能活下来我已经很高兴了。她在这次病发前就不认识我了,但她脑子里一直记得我,一直在爱我。”“嗯,外婆很爱你的。”许洛枝抱住他的手臂,小声说:“我也是的。”她的音量压得很低,傅霁清佯装没有听清楚,低头问:“你说什么?”“我说,带你去吃甜品吧。”“嗯?”她拽拽手臂,“走吧,我请客。”许洛枝在附近搜到一家甜品店,拉着傅霁清坐下,点了两份红丝绒蛋糕和焦糖布丁,主动跟他聊起今天看的电影和前两天加的导演。“他评论你的朋友圈?”傅霁清漫不经心问。“是啊,我看到也觉得很惊讶。”许洛枝回想起这段时间导演的态度,挖布丁的手微顿,“他对我很热情,好像很想帮助我。”导演在圈里已经有一定的地位,不常参加综艺节目,但她邀请来《影星》和《面对面》时都答应的特别爽快。访谈结束是导演先提出加微信的,今天又主动来找她聊电影,对于他这样地位的人来说,是有些过于热情了。
但许洛枝能感觉到,他的帮助是不带利益,或者交易性目的的,导演没有提出任何要求,始终随和亲切,好像只是希望她这位后辈能更厉害一些。傅霁清捏了捏指腹,扬唇道:“可能只是欣赏你这位后辈,是好事。”“或许吧,要不是他姓谢,我都怀疑是你家的亲戚。”许洛枝弯弯唇,不再提这件事,把蛋糕和布丁吃完。傅霁清若有所思的敲着桌面,圈里姓谢的他还真知道几家,有两家是地产圈的,不涉及娱乐圈,专门做影视的只有一家,周景衍母亲的娘家。从甜品店出来,他们沿着街道散步,晚风徐徐吹拂,带着春天的暖意,许洛枝说:“应该冬天来趟北方的,看看北方的大雪。”“我也没有见过。”傅霁清在深城长大,南方的冬天从来不下雪,“改年一起来看看。”“但你见过伦敦的大雪,我看电影和照片都觉得很漂亮。”他揉揉脑袋,语气纵容且宠溺:“嗯,改年也带你去伦敦看。”许洛枝笑起来:“外婆午休应该醒了,走吧,再回医院陪陪外婆。”“好。”傅霁清只打算在北京停留三天,他白天要去公司处理贷款的事,晚上才能来医院,许洛枝闲着,一直在医院里陪外婆。外婆的话不多,有时会暴躁发脾气,有时也会怔怔地看着前面发呆。她不记得见过的人,每次见面许洛枝都会笑着再介绍一遍:“外婆您好,我叫许洛枝,是霁清的女朋友。”外婆忘记了傅霁清的模样,但对他的爱意全都刻在脑海里,听见这句话时,总会笑一下。最后一天晚上,许洛枝坐在床边陪外婆看还珠格格,她忽然偏过脑袋问:“你们什么时候结婚?”许洛枝愣了两秒,没料到今天外婆会记得自己,随即笑着说:“快了。”外婆的目光又往下移,落在她的小腹上,伸手轻轻地摸,问道:“会有小宝宝吗?”许洛枝的脸颊莫名有点热,垂下眼眸点点头:“嗯,到时候带来给您看。”外婆又笑了,继续看电视。傅霁清找北京分公司借款的事,往上报到了父亲那边,他直截了当的打来电话,提出交换条件,用股份换钱。昭泽集团的股份是傅霁清在伦敦谈下海外生意后,给分公司出资换来的,父亲没有转让过,现在连他自己拿到的股份都想收回。能给他考虑的时间不多,傅霁清独自在办公室坐了一整天,想到许洛枝谈起《影星》时的喜悦,谈起导演梦想时的模样,给助理打电话,安排转让的事。助理惊讶过后,小心翼翼的劝道:“傅总,您要不要再考虑一下,那是您自己当年出资”“不用了,直接换吧,我现在需要资金。”傅霁清的声音很冷静:“你去查查谢程的资料,是位导演,谢家的人。”“好的。”“还有,订两张四月六号飞伦敦的机票,接机和酒店也都安排好。”助理又道好,挂掉电话。傅霁清处理完工作的事,没有来得及吃晚餐,直接去医院,在病房外时,听见外婆问的话——你们什么时候结婚。他推门的手顿了顿,低垂着眼眸,突然有点不敢进去。本来就遥遥无期,今天把股份换出去后,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