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洛枝在旁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的侧脸氤氲在暖光中,显得格外温柔。她的眼眸里禁不住浮点水光,弯唇问:“你喜欢吃这种香肠?”“嗯,是伯母带来的吧?甜味的,挺好吃。”他笑着说。最重要的是,这是自己家里灌的香肠,不是外面店里买来的。“我妈每年春节都会灌香肠,也就二月三月能吃得到。”许洛枝撑着下巴说:“家里只剩三根,吃完就没有了。”“太残忍了吧,要等大半年。”他们都笑起来,等吃完面,傅霁清去厨房洗干净碗和锅,两人在沙发上重新坐下来。“看场电影吧?”傅霁清主动提议。“好。”“你来选片。”许洛枝选了《去年圣诞节》,是一部有关伦敦的爱情片,剧情有狗血也有几个反转,她很喜欢里面拍摄的伦敦景点。客厅里的灯都关了,只有屏幕的光亮照在他们身上,忽明忽暗。许洛枝没有像上次那样窝在傅霁清的怀里,他也没敢主动去抱人,正宗的英伦腔不断响起,一帧帧画面在眼前闪过,他们都看得漫不经心。电影放到空景时,许洛枝忽然开口:“周景衍想把影星买下来,替我留着。”傅霁清知道周家最近的情况,周景衍从半年前开始接触自家公司业务,脑子聪明又有父亲支持,手里握着大把的资源,没日没夜的拼命,现在已经拿到公司的股份,也坐上总经理的位置。周景衍有这个能力,对他来说买下《影星》是轻而易举的事。有《影星》在手中,之后他能继续和许洛枝牵扯不断,能像从前那样和她成双成对的出入。傅霁清动了动唇,最后只是喊她一声:“洛枝”“我拒绝了。”许洛枝淡淡道。他觉得他应该是要松口气的,但心里却没有庆幸。周景衍轻轻松松能办到的事,他需要绞尽脑汁,还丢了公司的股份,能有什么资格庆幸。“这是考文特花园吧?有不少特色餐厅和古典商店,我在网上见过下雪时的照片,好像偶尔还有会街头艺人表演。”许洛枝的注意力重新回到电影中,语气轻松的跟他闲聊着。傅霁清轻轻颔首:“每年圣诞节的时候,考尔特花园会摆上一棵特别大的圣诞树。”“摄政街,圣诞节点灯的位置,听说幸运的话,能看见马车和英国绅士。”他又应声:“圣诞节摄政街和牛津街是最热闹的,点灯仪式很多地方都会有,也会有烟火,乐队,集市。”“你去年带我看的点灯很漂亮,我很喜欢。”许洛枝微微偏头,眼眸里映着光,一瞬不瞬地望着他。傅霁清扬唇笑:“下次再带你看。”“可我还是想去伦敦看看实景。”她像是自言自语般,低声说着:“不仅是圣诞节点灯,还有海德公园,自然历史博物馆,圣保罗大教堂,泰晤士河畔的跨年烟火,你待过的uck学院”“霁清,我想去留学。”她的声音很轻,也称得上温柔,傅霁清脑袋有瞬间的空白,全身仿佛都失去温度,迫切的希望着自己是幻听。许洛枝轻轻地重复了一遍:“霁清,我想去伦敦留学。”想去外面看看,想学习新的内容,想尝试靠自己。至少,不能再成为他的拖累。傅霁清死死掐着手,狂热的心不断往下坠落,仿佛沉入深无止境的冰冷海底,被寒意紧紧包裹着。他视线落在前面的荧幕上,一动不动。
她很早就表现出对伦敦的向往,她不止一次的提到过rsell,就在前两天,谢程导演给她发了留学的资料。她拒绝不是因为不想去,而是不愿意走捷径。其实,早就有预兆。傅霁清感觉喉咙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堵住,嗓音干涩,沉沉哑哑的:“你是想去rsell?”“嗯。”许洛枝垂眸说:“你把转股流程喊停吧,我不要影星了。”“不要影星了。”他喃喃自语般重复着。也不要他了。傅霁清低声道抱歉,起身离开家,像是想要逃避刚刚听到的一切,背影有些慌张。他坐电梯回到十六楼,客厅里只剩几件大家具,格外冰冷。他没有开灯,坐在沙发上呆怔了片刻,想要整理复杂的思绪,想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却在拿起手机的瞬间发现手在颤抖。是真的会离开吧。许洛枝做出的决定,不会改变的。她能理智的保持清醒,她能凭自己往高处走,她是清傲的,自由的,他爱的就是这样的许洛枝。至少她没有提分手。傅霁清给助理打电话。“喂,傅总。”“上次让你订的伦敦机票和酒店”话未讲完,助理就接过话:“已经订好了,从深城直飞过去,晚上七点到达希斯罗机场,司机会接您和许小姐到唐人街附近的酒店。”他闭了闭眼,嗓音低微:“取消吧。”“啊?”“取消吧,不去了。”许洛枝在傅霁清离开后,一直坐在沙发上没有动。她最初迫切的想做《影星》,是因为申请rsell学院需要有作品集,她在国庆前后赶着参加商演,是想赚更多的钱离开。周景衍说的没错,她是为傅霁清改变过,因为舍不得离开他,舍不得让他孤零零的,一度放下留学的事。但是现在她无路可退。如果留在国内,她没有能力独自支撑起一档节目,没有途径拉到赞助和上线的资源,接下来的每一步都需要靠傅霁清。他的工作已经那么累,不该再负担起这些,许洛枝的骄傲也不愿意让他为自己负担。她关掉投影仪,起身准备进卧室前,门突然被推开了。傅霁清进来的很急切,吻得也很急切,许洛枝想说的话都被急闷的气息吞没,化作湿热勾缠。滚烫的身躯严丝合缝的贴上来,带着力度的手覆盖住她眼睛,漆黑世界里能更清晰的感知到一切。被高高抛起,又重重落下,像是迫切的像证明什么,铺天盖地的汹涌而来,没有喘息的空间。蚕丝被凌乱的散在角落,许久后,才被男人重新扯回来,轻轻地盖在她身上。他从背后环抱住她,贴的很紧,低低地,暗哑的嗓音在耳边问:“洛枝,你爱我的,是吗?”许洛枝想转身,被他牢牢地禁锢住,她只能握住放在腰间的手,从指缝间插进去紧紧相扣,声音不自觉的哽咽起来:“我爱你霁清,你不要怀疑我的爱。”十指扣得越来越紧,颈间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