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盘旋的楼梯中。娜塔莉望着一旁安静的伊丽莎白:“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丽萃?”
伊丽莎白把黑色长发捋到脑后,显得有点苦恼:“恐怕我知道。我们遇到了西里斯,西里斯·布莱克。”
简像是看到了什么悲情故事一样:“然后呢?”
“然后西里斯想找雷古勒斯私下聊聊。我和波特他们等在一边。我只能说…我感觉他们的谈话并不愉快。最后他们不欢而散了。”
娜塔莉更焦虑了:“梅林啊,你觉得他们在说什么?”
“我不知道,他们站的很远…”但伊丽莎白看上去摇摆不定,“我觉得…我只是猜…他们可能在聊最近的纯血净化。”
三个人都沉默了。她们用脚也能想到,大部分格兰芬多都维护麻种巫师,更何况是劫道者们。
不久后她们一起回到宿舍。娜塔莉洗漱后躺在绿色的帷幔里,轻纱背后折射湖底的如缕水纹,幽暗不绝。她不是瞎子,她看得见日益紧张的学院关系,带着火星的摩擦或者教授背后的决斗。那我呢,我要选择某一边吗。不,绝不。他们不是不无道理,但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不属于这里,不是吗。如果我要听从谁的话,那也必须是个沃佳诺夫。
但别人呢,巴蒂、丽萃、简…以及雷尔呢。她不知道。她就像站在悬崖绝壁,只要低头,结局就一览无余。不只是她的,也许是所有人的。此时她还不知道,五年的时间足够让所有人面目全非。但就像在魔药课上,看到别人一步步糟糕的操作,她就隐隐知道这绝不是什么万众期待的结果。
娜塔莉翻身背对水光泛滥,她睡着了。
当夏洛特·沃佳诺娃的信被送到娜塔莉手上时,她已经要忘记她们简短的谈话了。夏洛特开门见山地描述了美国神秘事物部的工作——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无法描述——那里有五个部门,分别研究天文、死亡和其他三个领域。“不可描述者”们(在英国叫做“缄默人”)在里面各司其职。
周末清晨,娜塔莉选择徘徊在古堡的走廊里。深秋的阳光是回光返照的患者,爆发出残余的最大能量。在刺眼的金光中,她看到了一片近乎透明的白雾。千万别是血人巴罗或者格雷女士。她悄然向前,模糊地认出了赫奇帕奇幽灵——胖修士圆乎乎的脸庞。
他也看到了她:“哦,你好,斯莱特林的学生。”
“您好,”娜塔莉尽量表现出和蔼,“我有些问题想请教您。”
胖修士不经意间流露出一种漫溢的热切:“当然。难道老生也开始迷路了吗?”
“不,不是的。我想问一下,人该怎么变成幽灵?”
他们沉默地相对。胖修士缓慢地问:“什么叫变成幽灵?”
娜塔莉觉得这仿佛是什么禁忌:“就是…在我过世后,我该怎么变成幽灵呢?”
幽灵露出探究的目光:“难道你得了重病吗?”
“不,没有。我只是想知道,你是怎么变成幽灵的?为什么我看不到我家族的幽灵?”
他一下子飘远了。娜塔莉仰头看着他回到阴影里。他遥远的声音飘过来:“这个我不能回答你,我真的不能。”
娜塔莉只安静了片刻。她意识到自己身上斯莱特林的一面登场了:“不,求您了。这对我很重要,”她低垂着头,“我的祖母上周去世了,我很想念她。”骗子,据说她祖母在她一岁时就死了。
胖修士落在她的面前。他的语气不复以往,暗含惊恐:“我觉得…我想…你的祖母是不会变成幽灵的。”
“为什么?”她试图让语调更悲伤点。
“我想…她会走下去。其实大部分人都会走下去。”
“走去哪里?”
“…我不知道…”幽灵又拖着白色的身躯藏起来,但它忍不住诉说:“我没有走下去。我是被麻瓜处决的…然后…我害怕继续向前…”
“所以呢?”
“所以我变成了这幅样子。我不是生者,也不是死者,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