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眼的黄色火焰离她更近了,伊丽莎白突然有种冲动,她想试着触碰火焰。它与周遭截然相反,不是吗。那样跳跃的、多变的、仿佛有生命支撑在它黑色的烛芯里,引诱飞蛾扑火,也引诱她肆意妄想。
“伊丽莎白,”娜塔莉小声唤她,“如果你需要的话,我们…我和雷尔会为你保密的。”
但她不觉得如释重负:“谢谢你们。谢谢你能这样做。”她早就想到娜塔莉会这样说了,不是吗。
娜塔莉在烛光中有一张猫咪样的脸,她冰蓝色的眼睛直视她,希望这样可以体现出支持:“那…你想聊聊这件事吗?”
“我不知道,娜塔莉,我…”伊丽莎白哽住了,她能倾诉什么呢。它微不足道,毫无卖点。它是只属于她的辗转反侧,“我想我还需要一点时间。”
“哦,当然。以后你需要的话,我会很乐意倾听的。”娜塔莉转过身,“一起回去吗?”
她默默跟着她爬上寝室楼梯。娜塔莉的手指轻轻拂过雕花扶手,似乎沉浸在自己的美梦中。
她们打开了女寝的大门。惨白的冬日月光洒进狭窄的走廊。娜塔莉吹灭了蜡烛,橙色的热源消逝了。没有了,烛芯孕育的生命之火被扼杀了。伊丽莎白·塞尔温又回到黑暗中。
娜塔莉开始习惯这样的日子。每天一早,雷尔等在宿舍的楼下,她牵着他的手去大礼堂,从磕磕绊绊到应对自如。他把牙膏的薄荷气息留在她耳畔,然后他们接受着他人的无声调侃。
他们一同上课,去图书馆,去霍格莫德,一同说着旁人看来可笑的私语,一同在无人过问的角落接吻,那些美丽难忘的、暗含欲望的身体接触让她沉溺。他要成为她的故土了,上周三他们在一个扫帚间里接吻后,娜塔莉靠在他起伏的胸腔上暗下了这样的结论。
她在周六晚上完成了作业(在雷尔的帮助下)。已经是凌晨十二点半了,公共休息室里只有零星的owls学生。
她昏昏沉沉地陷在沙发里,似乎雷尔从书包里拿出今天的报纸。她拿着魔杖直起身来。
雷尔按住她的手:“别起来了,nat。我一个人能搞定的。”
但她还是蹭了过去。她把头枕在他左肩上,注视着雷尔裁开三四篇报道:“那我也要在这里睡。”
“好好。”他揽过她的肩,拿起右手的魔杖轻声念“四分五裂”,带着“黑魔王”字样的报道被截取而后收藏。
雷尔身上有种不同于他人的气息,可能是沐浴露的寡淡的香料,但混合了别的…是他的血液流经全身,加热皮肤后让她嗅到的荷尔蒙的痕迹。原始的野性与人工的添加,复合成少年浅淡清爽的气息。娜塔莉没有去客观评价的必要,一闻到它,她就成为了它的俘虏。
雷尔单手整理好桌上的纸张。他们陷在沙发的天鹅绒软垫里。他的手臂枕在娜塔莉背后,她环绕在他的氛围里,无意间做起了占据他的盗贼。她从未和其他男孩离得这样近。
五年级的课业愈发繁重了。他们无声地享受独处。
良久他小声问:“你要不要去看魁地奇训练?”
“什么时候?”
“明天早上。”
娜塔莉逃开他的臂膀,她扭头看着他,拖长了音调:“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呀?”
他扭头回避她的探询。她伸手去挠他放下的左手心。
他用怀抱制止她的作乱:“我不告诉你。”他轻声耳语,随即放开她。
娜塔莉不肯善罢甘休。她把魔爪伸向了雷尔的腰。雷尔止不住地笑出声,他捉住她的双手:“别闹了,nat。我想要你在那里。”
“为什么?”她有一个隐约的猜测。
他故意把视线放在远处:“你就当为斯莱特林加油吧。”
“布莱克先生是为了让我好好欣赏他的英姿吗?”她偏要凑过去。
雷尔恼羞成怒地把软垫挡在她脸上,拦住她狡黠的笑。她一边拍开垫子,一边刺激他说:“我才不要去看弱不禁风的找球手呢。”
他灰色的眼睛直直望向她,用一种过分严肃的语气说:“胡说。我明明有腹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