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殿后。”本吉·芬威克怀疑地瞥了眼她。
地牢上方突然传来老鼠般窸窣的响动。伊丽莎白屏住呼吸。拜托啊,那只会是一只老鼠。她瘫软的膝盖使她全身僵直。动静消失了。西里斯扶住她的肩:“会没事的。有我在呢。”
不,他不明白,神秘人也在这里。她不着痕迹地把他的胳膊引向露西:“你们该离开了。”伊丽莎白用魔杖割开他手上的绳索。然后背向他解开其余人的。
其实她一直都明白,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在那副英俊的皮囊下,他偏执又狂妄、近乎病态又极度忠贞。她总是知道他会在最不合时宜的场合说最不合时宜的话。他会去挑衅父母,拖长了音调轻视彼得,引诱斯内普撞见狼人。
所以她一点都不意外,一点都不犹疑。在上下翻飞的魔杖,颤抖的双手和无边岑寂里,西里斯轻声说:“我们结婚吧,利兹。”
她是怎么回答的来着。“whynot”。伊丽莎白转过身,抱着双臂对他挑挑眉。
伊丽莎白再也受不了他人探究的目光和窒息的气氛。她不耐烦地催促着他们握紧露西的手指。西里斯没有伸出手:“那你怎么办?”
“我和芬威克先生一块离开。露西,待会记得过来接我们。”
露西颤抖地点点头。伊丽莎白推了推西里斯的肩膀:“待会见。oncherfiancé。”
她和芬威克站远两步。随着啪的一声爆响,他们消失不见了。橙红色的火焰也随之消失,伊丽莎白·塞尔温又回到黑暗中。
她不想让芬威克看到自己的脸。伊丽莎白僵在原地。一股复杂的气流混乱地冲击着她的体内,无论那是焦灼还是狂喜,她都意识到在这个世界上,只有西里斯·布莱克能带给她如此的心跳、血液和窒息。
又是啪的一声爆响。露西回来了。伊丽莎白试图抓紧家养小精灵的手指。
“阿瓦达索命!”
一道绿光从她身侧击过。伊丽莎白被芬威克扑倒在地上。她试图在盲人一般的黑暗中寻找真凶。
地牢的灯火在一瞬间就全部点燃了,伊丽莎白望到了瘫软在地上的,灰蓝色的小精灵。仿佛有人把一根竹签插进她的手指。她听到自己凄厉的呼唤。
“不!露西!露西!”
“不!”她的手被魔杖骤然升高的温度烫得一抖,接着魔杖就被炸翻到空中。
伊丽莎白下意识地望向门口,一群戴着面具的仆从蜷缩在神秘人脚下。神秘人——或者说,伏地魔苍白得如同蜡烛的面孔像是被烧毁过一般,他蛇一样的瞳孔散发出红色的嗜血光芒。
他的声音包含着圆滑:“所以说,是我们尊贵的塞尔温小姐决定反抗我的统治,放走了那群…罪犯。”
本吉·芬威克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伏地魔看了眼他,就如同注视一只蝼蚁。
“看看你的选择吧,塞尔温小姐。”伏地魔把他纤长的魔杖压向芬威克的方向,“钻心剜骨!看看你选择了一群多么弱小的人,多么无能的巫师!”
芬威克仿佛整个人都被置于一块烧红的铁块上。他蜷缩在地上,似乎在用尽全身力气嘶吼。整间地牢都回荡着他的声音。不,不。伊丽莎白试图回想简开枪的动作。拉开保险栓,扣动板机,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后是…
她的指尖紧紧扎进手掌。伊丽莎白紧盯着伏地魔瘦长的身影,她能拔出枪的…伏地魔红色的竖瞳像一片火海,一条蛇…似乎是一条蛇在打量着猎物。有那么一瞬间,伊丽莎白不明白发出嘶吼的人到底是谁,是芬威克还是她,还是伏地魔,还是在场的任何一个人?为什么这种无止境的哀求能渗透进她的肌理,像烙印一样痛苦不息。
“阿瓦达索命!”第二道绿光闪现在她眼前。本吉·芬威克死了。伊丽莎白看着他温暖而粉红的尸体,一股汹涌的酸意涌上咽喉。不。她不能在他们面前呕吐。
伏地魔地禁锢了她的手脚。他们带着她来到宽敞的中庭。食死徒簇拥着她和伏地魔,围成一个密不通风的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