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棱情急之下一把捂住她的嘴,解释道,“公主别,皇上不许我们进内宫,我是悄悄溜进来探望你的。”
容淖出不了声,浑身上下也没有一丝力气挣扎,好在眼皮还听使唤,只能瞪他。
瞪得他讪讪收回手。
容淖低喘半晌,以微弱的气息费力道出几个字,“你可……真行,耗子没属错。”
“……”策棱记得先前有一次,他悄无声息出现在容淖身边,她连讥带讽的问过他属相。
策棱不好和她一个重病的小姑娘计较,佯装没听见。指尖摩挲了一下掌心残留的触感,闷不做声替容淖倒了杯清水过来。
然后又柱子似的杵在床头了,一脸犯难,喂也不是,不喂也不是。
容淖嗓子又苦又干,难受得紧,懒得理会他的纠结,再次想要叫人。
策棱忙不迭把水喂到她唇边。
容淖喝完水依旧虚弱不堪,有气无力问道,“外面在抓刺客?”
吵吵嚷嚷的能把死人闹腾活了,妙手神医大概都不抵他们五花八门的嗓门管用。
“是恭格喇布坦,我们一同潜入,他露了行迹被巡卫发现,这会儿正在四下搜捕。”策棱话音刚落,外面便传来抓住刺客的高呼,还有男子的闷哼声,估计是恭格喇布坦在团团抓捕时挨了打。
再然后,是女子低声呵斥侍卫噤声的动静,听起来似乎是五公主。
“怎么被抓的不是你。”容淖惋惜道。
策棱十分果断回答,“……因为各凭本事。”
容淖不想理睬他了,闭目假寐,慢慢感受自己的身体状况。
真是太奇怪了,她明明感觉到内器中那股长期吞噬她的疼痛有所减弱,可她的四肢却莫名疼得很厉害,几乎到了不能动弹的地步。
难道是哪位御医新想出来的清奇解毒法子?
她日后不会只能瘫在床上,浑身上下剩个脑袋能动弹吧?
容淖心慌意乱睁眼,发现床边的人竟还守着没走,硬忍着疼再度开口,“还不走?你擅闯内宫,是打算亲眼瞧见我断气才安心?”
策棱被问得一愣,立刻摇头,凝着容淖认真安抚道,“你不会死的,你还如此年少,未曾见过真实人间,不该被初入世时的一隅之地一叶障目困磨,耗尽生机。”
容淖面无表情盯着策棱看了几眼,忽地把眼合上,十分微弱的气息表达出了十二万分的嫌弃,“这种酸话亏你也说得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