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你听岔了吧,是不是楼上吵架呢,”岑柏言把烟扔了,脚尖碾灭烟头,“进去。”他进门后特意多留了个心眼,看见宣兆果然谨慎地插上了插销。按门锁锈的程度来看,如果插销是前任住户在时就有的,现在一定也是锈迹斑斑。但这个插销看起来非常新,应该是最近安上的,宣兆一定也察觉了同层那两个男人有什么不对劲。岑柏言心头骤然火起,想到外边那厕所也不安全,于是说:“你买个尿|盆吧。”“啊?”宣兆目瞪口呆,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就那种盆,在屋里拉屎撒尿的。”岑柏言说,“再弄个大点儿的水盆,洗澡就在屋里擦擦得了。”宣兆哭笑不得:“我虽然瘸了,但没到生活不能自理的程度。”“我不是这意思,你就不能”——就不能换个地方住吗?没钱我可以借你,起码不用这么提心吊胆的。岑柏言顿了顿,又觉得自己没资格说这话,于是烦躁地一摆手:“你对面那俩不像好人,你自己小心。”宣兆点点头,笑着宽慰岑柏言:“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他换了一件米白色的针织毛衣,整个人都被衬得温柔和煦,刚才在小太阳前面烘了会儿回过暖了,脸颊不再是毫无血色的苍白。宣兆刚才衣服没整理好就去开门了,毛衣一侧下摆塞进了裤腰里,宣兆扯了扯,露出一段白皙的肌肤。岑柏言看得喉头一紧。-------------------甜甜的恋爱,从腰开始~是不是吃醋了宣兆的腰很细,但不让人觉得孱弱,腰线非常流畅,被黑色裤带收束进胯间,像是一个无比精致的花瓶,有种惊心动魄的美感。其实宣兆整理身上毛衣的时间不过短短几秒,岑柏言却捕捉到了他腰窝位置有一点鲜红——一颗红痣。那粒痣红的烫眼,岑柏言觉得眼球一热,瞬间连呼吸都停住了。操!这瘸子怎么浑身上下都他妈的这么招人!“你坐会儿,我给你煮点东西吃。”宣兆从嗡嗡作响的二手冰箱里拿出一颗大白菜,回头看见岑柏言舌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你渴了吗?我先烧水。”岑柏言满脑子里都是那段白皙的侧腰,以及腰窝那粒艳冶的红痣。他的腰那么细,从背后掐着的话他会很疼吧?那颗痣怎么会那么红,弄湿了是不是更漂亮?宣兆正背对着他,拿着水壶接水,水声掩盖了岑柏言略有些粗重的呼吸。种种少儿不宜的画面从眼前飞速闪过,岑柏言在心里低骂了几句脏话,视线无处安放,总恋恋不舍地往宣兆的腰胯上瞟。“柏言,家里有干菊,给你泡菊花茶,好吗?”宣兆弯腰从橱柜底部拿花茶罐,这个姿势拉长了他的身体线条,腰臀形状在宽松衣物下若隐若现——他这么瘦,一只手就能把他捞在怀里撞吧?岑柏言口干舌燥。“你要加糖吗?”宣兆偏头问。岑柏言一惊,他竟然在肖想这个瘸子?这瘸子还是个男的!“不用。”岑柏言故作镇静。宣兆应该是没看出什么端倪,岑柏言暗暗松了一口气,脸上表情能掩饰,可生理反应是掩饰不了的。他扯了扯上衣下摆:“我上个厕所。”声音听着非常镇定,脚步却有些急促。宣兆关上水龙头,虽然背对着岑柏言,他却好像洞悉了岑柏言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唇角缓缓上挑,露出了一个胸有成竹的笃定笑容。他的大鱼,距离上钩越来越近了。岑柏言在又脏又臭的共用厕所里连抽了三根烟,又恼又怒。他初恋是小学六年级,之后身边的女朋友几乎没断过,偶尔也看岛国爱情动作片,喜欢腰细腿长胸|大尖下巴的美女——在审美取向上,岑柏言是个再庸俗不过的钢铁直男,怎么偏偏就对那瘸子有反应呢?难不成我真弯了?!岑柏言悚然大惊,手指间夹着的烟一抖,这个假想实在超出他的认知水平。镇定点儿,好好分析分析。岑柏言猛吸了一口烟,想着自己好歹是名牌大学高材生,是高考数学149、理综293的学霸,不能因为这点事儿就自乱阵脚,丢面儿!他认识的人里腰细皮肤白的男人不是没有,杨烁就挺符合这两特征的。岑柏言闭上眼,把宣兆背对他弯下腰的身影替代成杨烁的——“操!”岑柏言一个激灵,睁眼抖了抖一身的鸡皮疙瘩。要是杨烁对他撅着个屁|股,别说起反应了,岑柏言不一脚把人踹出去八丈远就是轻的了。通过这个自诩精妙的类比法,岑柏言推断出了他还是个直男,比旗杆还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