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奎德不想听他的解释。
这个兄弟会头目可能只是想搜刮点酒钱,也可能只是单纯想找人揍一顿。
“但是当然,你也可以嘴硬,我最喜欢嘴硬的孩子了。”奎德狞笑着活动着拳头。
看着眼前沙包一样大的拳头,泰尔斯知道,哪怕自己什么都不说,奎德也不会放过自己。
而上个月,奎德才活活虐待死一个第五屋的乞儿。
泰尔斯捂着红肿的脸颊,迅速地思考。
平日里,奎德并不管账目,一入夜就去地下街落日酒吧厮混或者抱着酒瓶闲晃的他,也很难记得清一个闵迪思银币能换多少米德尔铜币,更别说他手下的乞儿们交了多少例钱——那都是他的副手,看上去踏实稳重的里克负责的。
而哪怕是精明如里克都知道,乞儿们每人每周七八个铜子的例钱浮动,简直是太正常了。
有人告密。
这是唯一的结论。
泰尔斯瞄过一圈周围的乞儿们。
自己从女贵族手里讨到了钱,就直接回了废屋,一定是同屋的孩子们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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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严酷的环境下,孩子们的心肠会变得比大人们想象的还要可怕。
奎德又是一脚踹来,泰尔斯隐秘地用手肘护住腹部,稍微卸开力道,面上装得疼痛难忍,像是被这一脚踹得痛苦不堪——他不能出声,奎德最喜欢孩子们的惨叫了。
“我说,我说!”泰尔斯的脸上露出恐惧,“别打我!”
“那得看我心情!”奎德环顾了一圈,看到其他五个乞儿都在恐惧中瑟缩,这让他很满意:他的权威得到了尊重。
“我周三早上,碰到了个贵族女士,她给了我快十个铜子!”泰尔斯躲在墙角,颤栗出声道。
“我就知道!乞讨?一定是偷来的吧?没人能瞒过我,尤其是你个小毛贼!”奎德狠毒地搓了搓手掌,准备下一轮的毒打:“把钱交出来!”
没等奎德的眉头挑起来,泰尔斯又补了一句:
“但我去的是红坊街!”
“红坊街?”奎德举起的手掌又放下了一点,“你去了血瓶帮的地盘?”
“是的,我们的地方实在讨不到更多钱了。”除了兄弟会的打手,技艺高明的游侠,以及某些有特殊目的家伙,有谁会不长眼地在黑街附近的三个废旧区里逡巡?连携剑带盾的城防队,都不愿靠近这个罪恶累累的地方。
“我第一次搞到了那么多钱,血瓶帮的人也没有出现,然后我就想,第二天可能还有机会。”
“蠢货!”
迎接泰尔斯的又是狠狠一脚,泰尔斯看到远处的科莉亚抖了一下。
只听奎德破口大骂道:“红坊街?血瓶帮的地盘,哪儿有那么多便宜好捡?”
泰尔斯瑟缩了一下,颤抖道:“对,第二天下午,血瓶帮的人就抓住我了,他们把我吊起来,我说我迷路了,他们不相信,我把钱都交出去了,他们还是不放过我。”
“废物!那你怎么逃出来的?”奎德狠狠地啐了一口。
“然后,我说我是废屋这儿,是奎德·罗达,奎德老大的人,他们,他们就哈哈大笑。”
“什么?”奎德捏紧了拳头,他一把抓住泰尔斯破破烂烂的粗麻布衣领,把他从墙角提起来,“那群该死的红头巾,他们笑什么?”
泰尔斯疑惑地摇摇头:“我听不大懂……他们说的话。“
奎德的面孔狰狞起来:“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