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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听将手上的东西一股脑放在床上,再跑去打了一小盆清水来,搁在一边。
她扭过头。
见沈珈述视线停留在桌面,猝不及防地愣了一下。
下一秒,钟听立刻站起身上前,将摊在桌上的随记本一把拿过,紧紧抱到自己怀中。
他……看到了吗?
她上面写的那些胡言乱语、痴心妄想,不能给任何人看的那些小心思,他都知道了吗?
其实,钟听平时并没有很多时间写日记。
她每天都在写字,身边懂手语的人太少,学校里又不能经常拿手机出来,和人交流只能依靠写字。
加上还要刷题考试,书写量早已超标太多,虎口上都被磨出了细细的硬茧,已经没有空余下来的闲情写日记了。
这本随记本也只是她用来记一些重要的、或是不重要但想记录下来的事情,每页都是寥寥数语,更新速度也不是太快。
直到第一次遇见沈珈述。
从此以后,钟听有了一些不能为外人道的秘密,才开始写得比之前频繁了一些。
所以……沈珈述是不是都看到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钟听用了咬住嘴唇,眼神慌张,压根不敢直视对方。
睫毛飞快上下扇动,如同蝴蝶翅膀一样扑闪扑闪。
连耳尖都开始不受控制地“噌”一下烧起来,泛着可疑的殷红热意。
这些小细节,无一不暴露了她此刻的羞怯与担忧。
沈珈述怎么会看不出来,挑了下眉,漫不经心地问道:“那本笔记上写了什么?”
“……”
他没看到吗?
沈珈述:“不会是和我有关吧?写了我的坏话吗?这么怕被我看到。”
这下,钟听却是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立刻把随记本塞到后面墙上挂着的书包里。
做完这一切,她依旧不好意思马上和沈珈述对视,在原地顿了顿,让心跳平静几分后,再转过身,打算去给沈珈述上药。
没有写字,但简单的意思,只靠比划也很容易理解。
沈珈述玩世不恭地笑着,坐在原地,盯着钟听额头看了会儿。
倏地,直接抬手,脱了身上的黑色帽衫。
钟听:“……”
入目处,是一片伤疤纵横交错的背脊。
沈珈述虽然清瘦,但实际并不单薄。
脱了衣服之后明显能看得出来,他皮肤下覆着薄薄一层肌肉,既不油腻,也不过分壮实、以至失去美感。
只不过,此刻,所有的美感都被背上的伤和血掩盖。
除了正在渗血的几道伤,其他地方也有淤血红肿,还有尚未恢复的淤青痕迹。
新伤迭旧伤,层层迭迭。
仿佛身上早已没有一块好肉。
钟听只是看了一眼,就已经顾不上害羞脸红,手腕都在忍不住发抖。
沈珈述倒是十分淡定,回头瞥她一眼,“不是要帮我上药吗?傻站在那儿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