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忽间,沈珈述的手已经从她的肩上下移,搭到了她的腕间,顺势将她张开的双臂往下压了压。
初夏衣物轻薄。
因而,沈珈述掌心火热的温度,毫无阻碍地传递到钟听的皮肤上。
从手腕开始,一路蔓延开来。
钟听不由得愣了愣。
下一秒,沈珈述扣紧了她的手腕,重重一拉,带着她掉头就跑。
“……”
少年人高腿长,步子极大。
钟听被他拉着,跌跌撞撞,几乎要双脚离地。
像是长出了翅膀,一下子迎风飞了起来。
风带她去哪里,她就去哪里安营扎寨,落地生根。
眨眼间,两人便快要蹿进红墙弄堂里。
身后,沈腾飞的声音气急败坏:“沈珈述!你要去哪里!敢跑就别回来!……”
回应他的,是黑夜中,彻底消失在弯弯绕绕小巷中的两道身影。
……
钟听在红墙弄堂住了已经快将近一整年,但因着之前那桩事,依旧心有余悸。
再加上沈珈述的劝告,她基本不会来这一片,只在锦西路那个口附近活动。若是恰好要走这边,也会从大路上绕,尽量不走小巷子,所以对弄堂依旧不算熟悉。
但沈珈述常年泡在这家台球馆,附近的网吧、杂货铺、串串店等等,皆是熟门熟路,闭着眼都能找到路。
他拎着钟听跑了一段,很快,就到了一条钟听不认识的暗巷里。
后面没人追过来。
两人逐渐放缓了脚步。
刚刚这一路,为了跟上沈珈述的步伐,钟听跑得太急,到这会儿已经有些气喘吁吁,脸色发白。
她捂着胸口,喘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顿了顿,又抬起头看过去。
同行人沈珈述不愧是海实耐力跑第一名,浑身上下没有丁点儿狼狈,依旧是玉树临风漫不经心的张扬模样。
他就这样端端站在钟听的半步之外,好整以暇地盯着她。
天色比刚刚更暗了些许。
衬得路灯光愈发明亮。
钟听只觉得沈珈述的目光过于灼热,仿佛有实质一样,令她不由觉得局促起来。
她垂眸,避开对方的视线,掏出手机,飞快开始打字。
【你这样跑掉没关系的吧?】
沈珈述被钟听这小心翼翼的模样逗得笑起来,眉骨轻轻一抬,故意反问她:“你没听老头子说吗,以后不许我回家了。这算有关系吗?”
钟听蹙着眉想了想,非常认真地给出回答:【当然有关系。】
沈珈述:“所以你打算让我怎么办?”
钟听:【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可以暂时先住我家的阁楼。后面再想别的办法。】
打下这行字的时候,钟听已经想好了方法。
家里那个阁楼连着天台,白珠秀早出晚归,晚上下班之后,在阁楼忙的时间最多不会超过3个小时。
等她回房间休息之后,有人在上面她也察觉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