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下一秒,众人眼睁睁看着他们素来以温和却疏离著称的警队侧写师季凛,回头看向闻冬,像是回忆片刻后,他唇角勾起恰到好处的弧度,温声道:“哦,你就是昨晚睡我身上的那个小男孩。”闻冬&众人:“?”季凛身上的气息总是一成不变的温柔与干净,闻冬从未知晓过他的真实情绪。直到闻冬提出分手那个晚上,他被季凛抵在墙上,向来温和的男人用一个极其漂亮的制服动作,锁住了他的手腕。低哑嗓音贴在闻冬耳畔,季凛手指轻轻描摹闻冬的唇瓣形状,明明说着危险意味十足的话,唇角却还是上挑着的,语气也轻得像情人呢喃:“闻冬,不要想逃跑,不然,我会忍不住把你藏起来的。”那一刻,闻冬七十四颗奶团子阮眠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压着音量,因此不止薄砚听到了,其他人也都听到了。张陶和顾孟平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里,看到了十足的震惊与难以置信——是他们直男不懂gay的世界吗!阮眠和薄砚在一起,竟然……竟然薄砚才是“妻”?!真看不出来,他们小阮是个狠人呐!韩懿和温棠也愣了两秒钟,随即就都笑起来,韩懿还毫不客气地发出嘲笑:“哈哈哈哈薄狗,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然而被嘲的薄砚却面不改色,甚至像是松了口气般轻笑了一下,他的手依然握着阮眠的手腕不放,很好脾气似的道:“不放,人前也能训,你想揍就揍……”说到这里,他微顿一下,忽然凑近阮眠,垂头贴在他耳边,低低喊了一声:“老公。”这下换阮眠顿住了。他都不知道该夸薄砚这人太能屈能伸,还是该骂他不要脸!虽然很不想承认,阮眠却还是不得不承认,听薄砚叫“老公”的感觉,是真的好他妈爽!爽到他的怒气都暂时收了两分。薄砚最后这声刻意压低了音量,别人都没听见。但他们却都看见了,阮眠倏然烧红起来的耳朵尖。韩懿心放下来大半,偷偷朝薄砚比了个“加油”的手势。温棠像是还想跟阮眠说什么,不过还没来及张口,就被韩懿直接抄着腿弯抱走了。顾孟平也拉着张陶在前边走得飞快,身边骤然空落下来,只剩下阮眠和薄砚两个人。他们都已经离电竞室有一段距离了,没人知道于冰独自一人坐在电脑前,面色晦暗不明,半晌,他喃喃自语了一句:“薄砚,很有钱……以前没觉得,他这名字听起来怎么这么耳熟……”-空荡走廊里,薄砚握着阮眠的手腕,把人又往怀里带了带,低声哄道:“我错了,现在没人了,能训,也能揍。”阮眠操着奶腔骂了句“操”,抬头凶道:“话说得好听,你不放手我怎么揍!”“不敢放,”薄砚扯了扯唇,认真道,“怕一放手你就跑了。”薄砚这副模样是真的往阮眠心窝窝戳。向来都淡漠似乎不近人情的,甚至高高在上的人,此时就站在你面前,低垂着头,放软了语气讲这种话……就像是窥到了冰山底部的一片温软水域,是个人大概都招架不住。何况薄砚是阮眠喜欢的人。人对自己喜欢的人,是会本能心软,本能偏爱的。于是再开口,阮眠语气也不自觉软了两分,“我保证,我不跑。”可薄砚还是不肯放开,他还指了指阮眠另一只没被他牵着的手,低声说:“用这只手揍,揍多少下都行,我一定不躲。”阮眠被他磨得快没脾气,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有火气却又舍不得发出来。顿了片刻,他一咬牙,还是抬起空着的那只手,握拳冲着薄砚的肩膀挥了过去。阮眠当然是收着力道的,可就在他的拳头要碰到薄砚肩膀的前一秒钟,薄砚却忽然往后避了避,之后抬手包住了阮眠的小拳头。阮眠这下愣了,他忿忿道:“不是说好了不躲?怎么,又要反悔了?”“没反悔,”薄砚无奈笑了笑,握着阮眠的小拳头往下移了移,从肩膀移到了胳膊上方,才低声解释道,“换个地方,往这揍,肩膀太硬,怕你手疼。”阮眠:“…………”淦!这人怎么能这么会!半晌,阮眠红着耳朵尖,在薄砚胳膊上捶了一下。只不过那力道在薄砚看来根本就不叫“揍”,软乎乎的,让他愈发心痒。阮眠偏头咳嗽了一声,片刻后,他就像是自己与自己妥协似的,抬起下巴绷着小脸,开门见山问:“先不揍了,你先回答我,到底为什么要一直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