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短暂的犹豫过后,阮眠还是决定简单和gcier说一说。阮眠说简单,那就真的是简单到只剩一句话。他敲击键盘,回过去一条——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室友……我室友他昨天和我表白了,我拒绝他了,之后他今天说,明天开始就不住宿了。gcier回得很快:你拒绝,是因为不喜欢他吗?看清屏幕上多出来的新消息,阮眠整个人都被震在了原地。什么叫拒绝是因为不喜欢??拒绝的理由难道不是因为,他是男生,他室友也是男生吗?!阮眠一口气敲了三个问号过去,又不死心似的,强调了一句:g神,我室友,也是男生。这下轮到gcier给他发问号了。继被于暮表白之后,阮眠经历了十一颗奶团子阮眠“啧”了一声,和室友随口感叹:“不知道谁脾气这么大噢。”张陶接过话来:“听这摔门的动静,都能想象这人得有多生气!”阮眠不知道大老板突然有什么事,还在暗自感叹,大老板果然很忙,连晚上十二点钟都有急事要处理。他手指在键盘上飞动,回过去一条“g神晚安”,想了想,又补上一条:g神,再忙也要注意休息,不要睡得太晚!阮眠看了看自己发过去的消息,满意点了点头,觉得自己真是一个体贴老板的好主播。摘下耳机,关了电脑,阮眠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拉开宿舍门准备去放水。他们卫生间和洗漱间连在一起,都是公共的,设在每层走廊的两头。阮眠快走到卫生间门口的时候,又看到了薄砚。薄砚还是站在窗边抽烟,身形半隐在夜色中,显得愈发瘦削而单薄。阮眠正要和他打招呼,薄砚就忽然抬眼,看了过来。对上薄砚的视线,阮眠一句“嗨”,竟硬生生卡在了喉咙口。阮眠从来没见过,侵略性这么强的眼神。被薄砚注视的那一瞬间,阮眠觉得自己就仿佛一只被野兽盯上了的猎物,无论他平时多么迟钝,生物本能都还是会察觉到危险。阮眠不自觉往后退了半步。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动作唤醒了薄砚,薄砚蓦地阖了下眼,又吸了口烟,等他再看过来时候,神情就又恢复得与往常一样冷淡了。薄砚扯了扯唇,嗓音微哑:“怎么,吓到你了?”阮眠心道你刚刚那个眼神,谁看了能不觉得吓人,可他说出口的却是:“吓到?怎么可能!我们酷哥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被吓到!”边说,他还像是为了证明自己似的,又特意往前跨了两步,走到了薄砚面前。“不是不喜欢烟味?”薄砚垂眸看着他,嗓音低而缓,“还凑这么近?”阮眠顿了顿,他没想到自己当时随口的一句借口,薄砚竟然还记得。闻着空气中飘浮的淡淡烟草味,阮眠正要再后退一步,他就看见,薄砚把剩余半支烟都熄灭在了垃圾桶边。看着薄砚现在这副淡然模样,又想到了他刚刚那个,与淡然毫不相符的眼神,阮眠忽然很好奇,究竟有什么人或者什么事,能让薄砚这张厌世脸都变了脸色。阮眠是真的好奇,于是没忍住,就把话直接问出口了:“那个……你心情不好?”薄砚垂在身侧的手指轻微动了动,不答反问:“你看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