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你没吓着我,是我许久不见你了想的紧才没能控制好,不怪你。”朔儿到底是个孩子,瞧着星彩好了许多,他方才的慌张此刻便减去了一半:“我也想阿姐呢,下次阿姐再去那儿玩去可千万要带上我,家里嬷嬷还瞒着我什么都不说,其实我早就猜到了。不过阿姐你这身打扮可真稀奇,怎么,怎么眉毛也竟能长出这么多来?”星彩方才哭的脸颊有些微微发红,即便是一身男人装也掩盖不了桃李般的容貌,唯有她晨起时候自己画的宽眉略显不搭调。“傻小子,这是拿黛粉画的!”星彩噗嗤笑了出来。朔儿原本就是想要逗她开心,见星彩终于展露了笑颜心里这才松了口气儿。虽说朔儿也想跟着阿姐出去玩乐,可两人自打小就没分开过,到底还是思念多一些,他伸出手圈住星彩的胳膊在手背上蹭了蹭撒娇道:“知道了知道了,阿姐怎么样都最好看。”两人是一个娘的亲生姐弟,可在长相上却仅有两份相似,星彩像丞相夫人,朔儿却没有江南男人身上的书生柔弱气,只嘴巴像母亲,别的地方跟赵丞相相似极了,星彩瞧着他便更加想父亲母亲起来。她戳了戳朔儿的额头,道:“就你嘴巴最甜!父亲母亲呢,这些天有没有来信。”想来自己这些日子不见,丞相府也定派了人去给父亲母亲送信,心里想到他们要为自己担心,便愧疚起来。“没有。”朔儿摇摇脑袋:“听嬷嬷讲洛阳发了大水,出京城的信件除了奏折跟军中要事以外,家信一律不能送出去了,水灾之前倒是收到父亲的一封信,说是叫我在家要乖一些,还叫姐姐跟京里的姑娘们聚的时候不必在乎银钱,自己做主就行。”京中贵族朝臣家的姑娘夫人们办堂会偶尔会聚在一起,但天子脚下物价自然高些,家中若是不重视女儿,那每月的例银也就刚够个脂粉的花销,像沈琳琅这些不受重视的姑娘家在这种场合出现时总会显得有些寒酸,但星彩家中因着爹娘的疼爱,只怕给星彩的东西不够好,从来不会拘着她花销。星彩听着眼眶子便又热起来,爹娘总是这般为自己考虑周到。“哦对了阿姐,沈姑娘也来家里过两次,不过嬷嬷说阿姐身子不适,给打发走了。”说起这些,星彩想起来从前沈琳琅来家中与自己解闷,经常夸赞她的首饰衣裳好看,星彩心眼实诚把她当好友,便把自己的东西时不时送她些,甚至她生辰那次还送了自己都没舍得带的赤金琉璃手串。那是在苏州时候祖父送给星彩的,但沈琳琅每次来赵家都要对着手串又看又摸,可怜巴巴的模样便叫星彩心软起来。可如今再想想,星彩只觉得自己当时傻。自己掏心掏肺的拿她当最好的朋友,其实人家却只是觉得她好骗好利用些,从前人都说谈婚论嫁讲究门当户对,可星彩却忽然觉得,交朋友许多时候也要如此。但并非说贫苦人家的朋友便不能结交,贫苦人家的孩子有善心有志向的就算是观念上的门当户对,照样能一起玩闹,就怕揣着颗黑心肝,总想哄骗着他人。“下次沈姑娘再过来仍旧说我不舒服,打发走就是了。”如今星彩知道了沈琳琅面貌下隐藏着的丑恶嘴脸,就连应付她的表面工作都不愿意做了。“爹娘还说什么了吗?”问到这里,朔儿顿了顿,嘴巴嘟着念叨:“还叫我休课了就在家乖乖的,不要出去瞎玩闹,别给姐姐添麻烦……阿姐,你说我都这么大了,心里肯定有分寸,爹娘怎就不信我呢。”星彩见他脸已经鼓成个包子了,忍着笑意道:“怎么不信你了,只是因为你年纪还小不放心而已。”他们又说了些家常,星彩虽舍不得朔儿却也知道两人不能总躲在这屋子里头,眼下已经进来好些时辰,还是要把正事儿说完。“朔儿,你可是见了我的信跟着五殿下的人从家里过来的?”如何把星朔带过来的事魏昭乾并未与自己细说。他摇着脑袋想了想才道:“其实我好几天前那个人就去家里把姐姐的信给我了,昨日休课后我便收到撷芳园的帖子要请我过来,这些天我都乖的很,嬷嬷们想着那个什么李少卿也过来,还能看着我,就放我出来啦。”星彩微微怔住,是啊,家里头都以为往后李振就是准姑爷了,如何能不放心呢。朔儿见阿姐跑神,面上的松快忽然都散了去,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便不敢吭声,星彩回过神来才勉强笑着安抚道:“你方才不是说爹娘把你当个孩子吗,那我现在有个正事要跟你讲,可能还需要你的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