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黎好奇,也凑了过来。
两人离得很近,萧宴玄能闻到她身上好闻的药香,身体微微僵滞了一下。
他脑子里装的都是水吗?沈青黎不可思议道。
景昭在信中允诺,登上帝位后,对高廉许以高位。
且不说,他还没当上太子。
就算当上太子,晋元帝正值盛年,少说,还有几十年好活。
他自以为礼贤下士,给足了诚意,高廉也确实为他所用,但这也成了高廉钳制他的一个把柄。
日后,高廉要是有所求,不论是权势富贵,还是杀人放火,他敢不应吗?
沈青黎道:晋元帝属意这样的蠢货为储君,是觉得祖宗基业太稳固了吗?
萧宴玄将书信仍到书案上,嘲弄之中沉着一丝冷笑:愚蠢一些,才更好拿捏,若有朝一日,声望贤名胜过了自己,收拾起来,才不那么费劲,太子又不是不能换。
君臣父子,在晋元帝心中,权势才是最重要的。
当真是讽刺。
沈青黎看向溟一:高廉抓了韩杨的家人,救出了吗?
属下怕打草惊蛇,派人暗中盯着,溟一说着,皱眉道,属下盯着兵部这么久,不管是查高廉,还是韩杨的家人,一切都太过顺利,就像是有人故意把证据送到我手上。
事出反常必有妖。
沈青黎稍加思索,就明白了。
这是要借刀杀人。
有人要借王爷的手对付景昭。
萧宴玄淡漠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不疾不徐地说道:只要证据是真的,本王不介意给人当一回刀,来日方长,慢慢清算便是。
溟一道:前两日,高廉得到一个账本,交给昭王后,藏到了韩杨的旧宅里,属下听他们商议,要引大理寺的人来搜查,属下把账本换了。
账本都是王爷走私军械的罪证,背后之人,伪造得很高明。
萧宴玄道:换成了崔俭?
溟一点头:崔尚书是陛下的心腹,若能拔除,咱们就能在兵部安插自己的人。
萧宴玄幽沉的黑眸微微眯起:既是心腹,晋元帝一定会保他,光一个军械走私案还不够,需要更大的罪证,大到晋元帝都容不了他。
溟一想到他在兵部的布的局,眼睛猛地一亮。
王爷原本只是想把水搅浑,如今,倒是送了陛下一份厚礼。
明日保管震惊朝野。溟一兴冲冲地去安排了。
沈青黎眨了眨眼睛,问道:王爷不放长线,钓大鱼吗?
萧宴玄薄唇微勾,笑意却不及眼底:背后推手不止一个,既然一个个都那么能沉得住气,不妨先来欣赏一下晋元帝的笑话,算盘落空,损兵折将,多有趣啊。
沈青黎脸上也扬起了笑:确实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