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屹的消息又发来,水央看着未读消息15条上的红点,本意不想点开。
哥哥其实不是多言的人,他有时候就像冷白开,冰冷寡淡。
在他走后,水央便决意不再对那些发来的消息投以任何关注。她刻意抑制自己,不再将兄长发来的微信视作心跳加速的预兆。
甚至在几天前的愤怒中,她对他那略显虚伪的行为感到既可笑又可悲。
上周六,当水央决然推开了兄长,两人之间的争执几乎演变成了不欢而散的局面。
水央也没继续在陈嘉屹送给她的房子里住。
她最近生了场病,发了低烧,脑子昏沉模糊,请假回家躺了一天。
临近高考,她又不敢怠慢学业,忍着头痛又去了学校。
保姆阿姨那几晚准时敲门:“小姐,我给您送水。”
她嘴唇发干,冷汗涔涔躺在床上,但还是佯装熟睡。
阿姨每天都给她熬一碗老姜可乐水,是一股混合着辛辣、甘甜与油腻的复杂口感。
水央其实特别不爱喝,她甚至宁愿蹲着不出房门喝水,都不想碰那种东西。
可哥哥从前在她感冒的时候就很喜欢强制她喝,不厌其烦地告诉她这样可以更快康复。人都去异国他乡了,阿姨的习惯却也形成了,被叫着时时刻刻管束着她。
她闭上眼睛,大脑完全是空白的,后脑勺阵阵发紧,心脏因为难受咚咚直跳。
他总是妄图左右她,说她任性,不许她这样又不许她那样。
她一心想要用尖锐的言辞和行为来打击他、反抗他,以此来表达自己的不满和愤怒。哥哥无情地拒绝她时,她心中的怨恨便如同熊熊烈火,几乎要将自己撑裂。
……
如今随着时间又过去好几天。
陈嘉屹似乎仍旧锲而不舍。
消息一条接一条提醒着水央,手机里还有一个哥哥在等着她回信。
山乞:「央央,鱼缸里的鱼该喂了。」
山乞:「卧室花瓶里的桃花应该谢了,你可以换成你喜欢的花。」
山乞:「或者你不介意的话,哥哥每隔几天都帮你订。」
山乞:「图片」
水央点开,是一张哥哥学校里的风景照,有他学校内晚风吹动的湖面和倒映着的半轮月光。
水央情不自禁望向窗外,眸光似有清泉慢淌,今晚的月色似乎格外凉薄。
风月下,他们好像在看同一出景。
水央有些魂不守舍,写题的手发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