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内立刻变得五彩斑斓,他差点把彩带吃进嘴巴里。林理:“……“看清楚进来的人不是江炽,领头的闻曦惊讶地眨眨眼,连声道歉将他拉进门里。林理带着控诉和怨念转头,捕捉到江炽翘起的唇角边,毫不遮掩的揶揄弧度时,就知道自己是被捉弄了。他甚至有理由怀疑,江炽接自己来吃饭,不是出于室友间的关爱,而是早已料到闻曦的安排,想拉他过来替自己承受。好在江炽也并非全无良心,看过他狼狈的笑话以后,走过来要伸手替他清理。奈何对方才是今天的主角,抬起的指尖还没碰到他头发,就被一众朋友簇拥着叫走了。林理站在原地整理,一只手落在他头顶,他顺着手臂抬起头,对上陆杨热情的笑脸。“我帮你。”对方说。他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准确点来说,他的注意力不在这里。凭直觉朝人群中心里望去,他收到了江炽冷飕飕的目光。林理:“……”“好了。”余光中陆杨放下手,推着他朝包厢里面走。江炽坐在桌子前,被人起哄着拆礼物。他随手挑了几个拆开看,其中就有唐流和闻曦的。两个人送的东西都不便宜,但起哄的那帮人早已习惯,也无人在意和往心里去。林理这才后知后觉发现,桌上堆满了大家送的礼物。唯独他两手空空,就这么稀里糊涂,跟着江炽过来了。他当下就紧张局促起来,可江炽生日的事,他到今天才知道,又哪里有时间,去给对方买礼物。趁其他人围着江炽时,姜柚柚悄悄走到他身侧,小声高兴地和他咬耳朵:“我就知道他不会不叫你。”姜柚柚也带了礼物来,显然并非被临时告知,终究还是难以说服自己,林理忍不住开口问:“江炽过生日这件事,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也就前两天吧。”她认真回忆,接着下意识反问,“你呢?”问完后才想起那通电话,她稍显纳闷地哦了一声,“你是今天下午。”话音落下,两人同时陷入了迷茫。拆完礼物没多久,陆续有人进来上菜。包厢里摆了两桌,大家各自找空位坐。似乎没有人发现,自己是空手进来的,他稍稍松了口气,被江炽叫过去坐下。但等他坐下以后,才发现江炽旁边的空位,是男生们留给唐流的。闻曦和姜柚柚坐另一桌,沈橙没有来,集训结束后,他就回了南师大。体育生们想得理所当然,只觉得唐流和江炽关系最好,所以最近的座位留给了他。唐流出去接了电话,几分钟以后进来,发现林理坐在江炽旁边,只剩下陆杨旁边还有空位。他倒是不怎么在意,抬脚要往陆杨那里走。桌上气氛静了静,男生们终于意识到不对,齐齐抬头困惑地看向林理。林理也意识到了不对,渐渐有些如坐针毡时,陆杨主动出声解围,让他到自己这里来坐。他如释重负般地露出了笑,身体迫不及待地离了椅子——却被江炽重新按了回去。“坐哪不是都一样?”他话说得风轻云淡,面上亦是不以为然,搂住林理的那条手臂,却如有千斤重一般,死死压在他的肩头,让他丝毫动弹不得。男生们恍然点点头,唐流已经在对面坐下,气氛再度恢复热闹。没有去看陆杨的表情,江炽搂着林理肩膀没松,将他朝自己的方向拉了拉,借着此时两人亲近的姿势,低头停在他耳边磨牙问:“你更想和他一起坐?”林理亦小声反问:“这里不是给唐流坐的吗?”
江炽理直气壮地撩眼皮,“上面刻他名字了?”“……那倒没有。”林理面露无言。大家开始动筷子吃饭,林理也没有再挪座位。江炽作为主角逃不过,被起哄着喝了几杯酒。到这里还算正常,林理看得出来,他并不打算多喝。中间对方去了趟洗手间,回来以后就变得不正常了。林理在听旁人聊八卦,并未留意他出去的时间,以及在江炽出去以后,陆杨也起身跟了出去。林理听得津津有味,连头都没有回一下。江炽在镜子前洗手时,陆杨从门外走了进来。他看起来不像要上厕所,径直走到洗手台前停下,打开了龙头开始沉默洗手。隔壁水流声消失,江炽站直了身体,抽出纸巾来擦手,期间扫了他一眼,惜字如金地开口:“有事?”陆杨也关掉水猛地站直,老实巴交地朝他一笑,“江哥,我有话想跟你说。”“你说。”江炽声线淡淡,转身走向垃圾桶。“其实上次在别墅,那天喝醉酒的事,我还有点印象。”半点也不拐弯抹角,陆杨直接语出惊人,“哥,你是不是喜欢林理?”江炽丢垃圾的手滞住,条件反射性地拧起眉来,沉着脸想要否认他的话。他背对着陆杨站立,看不到他脸上表情,也听不到他的回答,陆杨上前了一步,嘿嘿笑着解释:“是这样的哥,我也只是问一下,没有别的意思。”在他的话中恢复平静,江炽转身冷淡地瞥他,嘲弄的话已经到嘴边:“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错觉。陆杨摸着后脑勺酝酿,最后等不及般抢先出声:“我还挺喜欢他的。如果哥你不喜欢,那我就去追他了。”“错觉”两个字凝固在唇边,江炽眼底的情绪陡然裂开了。一股无名躁怒窜上心头,胸腔里像是缺少氧气,沉闷到让人喘不过气,疑心自己听错了话,他猛地抬起眼皮来,一字一顿沉声问:“你说什么?”林理还在听八卦,但不知道怎么的,话题就到了江炽身上。不少人都在找唐流打听,江炽带女朋友上课的事,到底是不是真的。亲眼看到唐流点头后,气氛立刻就被炒热起来。男生们争先恐后地问,为什么今天女朋友没来。唐流又哪里好告诉他们,江炽正面临严重的感情危机,只能随便找了借口搪塞过去。林理正疑惑他的欲言又止,就看到身旁椅子被人拉开,江炽满身低气压地坐下来。陆杨后脚也跟了进来,表情同样有些异样,弯腰坐回了他们对面。江炽开始频繁地摸酒杯,有人来找他拼酒量,他也通通来者不拒,甚至喝倒了不少人。疑心他出去一趟,就被鬼上身了,林理见鬼似地盯着他看,见他杯杯不停毫无节制后,终于忍不住要插手阻止他。但他还没来得及伸手,就被唐流拉去角落劝说:“就让他喝吧。他这人平常过分自律,鲜少有失控放纵的时候。”林理眼里浮起明显问号来,怎么去了一趟卫生间,回来就开始失控放纵了。卫生间里是有什么脏东西吗?带着眼底明晃晃的疑问,他不明就里地望向唐流。后者轻轻叹了口气,“遇上了那种事,还能忍到今天,换作是我自己,大概早就爆发了。”林理眼中疑问更浓,终于忍不住怔愣出声:“……那种事是哪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