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韵能看见,但是他多么希望这一刻他是看不见的。四周是密密麻麻的丧尸鼠,单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仔细观察,发现它们体型比一般的老鼠大了近乎一倍,皮毛翻卷,露出里面暗红色的血肉,它们尖长的嘴里长满了锋利的牙齿,牙齿上沾满了恶心的血污,它们的眼睛眼白占了百分之九十,剩余的百分之十由两个黝黑的瞳孔占据,也许是t病毒让它们的基因发生了变异,才让它们的样貌变得如此古怪。
盯着它们的眼睛,墨韵突然间涌出一股想要呕吐的强烈感觉。
墨韵难受的干呕着,生理性的眼泪流出来,鼻子也酸涩难耐,其他几人被他剧烈的反应吓了一跳,季森忙道:“墨韵,你怎么了?”
墨韵无力回答。这时一只干爽的手从后面伸过来捂住他的眼睛,熟悉的气味进入鼻端,墨韵知道身后之人是谁,安心的将全身的重量的依靠在非渊身上,渐渐的,他呕吐的欲望消退了不少。
四周的那些丧尸鼠之所以只是围着而没有扑向来,这都要归功于非渊,是非渊支使着全身的触手围成一个圈,将丧尸鼠挡在了外面,丧尸鼠十分凶猛,非渊无暇分心,所以直到墨韵因为不舒服发出难受的干呕声时,非渊才注意到这边,他眉头当即一敛,无边的压力蔓延开来,季森等人只觉呼吸困难,身体更加紧绷,自发的进入特级警戒状态。
情况如此严峻,在不知名的压力下,众人只觉得反抗都来得渺小无比,他们害怕惊慌之余,眼眸深处居然涌动着一股视死如归的觉悟。
非渊盯着外围的丧尸鼠,微微眯瞳,四周的丧尸鼠数量虽然很壮观,不过以他的身手带着墨韵离开也不是没有可能,他之所以用触手阻挡周遭的丧尸鼠的攻势,是因为墨韵把季森他们当做了队员,如今,墨韵身体好像出现了问题,非渊只是略微一想就收回了那些触手,同时弯腰抱起墨韵快速的向左前方掠去。
季楠的第六感觉向来很准,许是他常年习武的原因,他一直觉得非渊不是一般的人,如今见非渊抱着墨韵闪身离开,他想也没想拉起季森,运转内力,急忙追上,他有一个感觉,跟着非渊说不定有活路,不然等待他们的只有死路一条。
季森被季楠拉得踉跄,他急忙调整脚步,尽可能的减轻季楠的负担,奔跑中他抽空向身后喊了一声,“田博,路甜快跟上。”
没了触手的阻挡,丧尸鼠更加肆无忌惮,疯狂的扑向奔跑中的五人(墨韵被非渊抱着)。墨韵的眼睛一直被非渊遮着,这时他是看不见的,但是丧尸鼠跳到空中,带动空气引发的风声他却是听的一清二楚,他能感觉到扑上的丧尸鼠是何等的疯狂,他心里莫名的有些慌,他动了动,用力掰开覆盖在他眼睛上的触手,抬眼看了抱着他的男人一眼,非渊眼眸沉寂,无波无澜,墨韵焦躁的心猛然间便安定了下来,一种难言的安稳在心口蔓延。
丧尸鼠发出的簌簌声和吱吱声十分响亮,随着时间的流逝竟达到了刺耳的程度,大家只觉得脑子在发胀,那种大脑慢慢胀大随时都有可能冲破脑壳喷发出来的恐怖感觉刺激着每一个人。
路甜的速度最慢,尾随在她身后的丧尸鼠全速奔跑突然跳起,咬住她的小腿,衣服被锋利的牙齿咬破,白嫩的小腿同样不能幸免,被丧尸鼠生生咬下一大块皮肉。路甜惨叫一声,脸色煞白,步伐踉跄,不过她仍旧咬唇强忍着剧痛,拖着血淋淋的小腿,忙前挪动着,因为她知道,停下来只有死路一条,而且还是被活生生的咬死,继续奔跑说不定有万分之一的可能离开这里。
鲜血是诱发丧尸贪婪及疯狂的首要因素,丧尸鼠变得更加激狂,吱吱叫着扑向路甜,路甜的双腿很快被丧尸鼠缠住,眨眼间就被丧尸鼠爬满,密密麻麻,光看着就让人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血肉被啃咬着,疼痛刺激着路甜的每一寸神经,她张大嘴发出凄厉的惨叫,跑在她前面的田博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什么也没有看到,但是迎面扑来的浓重血腥味儿让他连连干呕,凄厉的惨叫声刺激着他的神经,他想去救路甜,不过有心无力,他只觉得长时间处于紧绷和惊恐的情绪中,不用多久他就会陷入崩溃之中。
路甜被丧尸鼠扑到,全身的肌肤在丧尸鼠的撕咬下已经没有一块是完好的了,她这时仿佛已经不知道疼痛般,亦或者已经痛的麻木,不再挣扎,只是嘴里间或发出一两声低吟,她睁着越来越无神的眼睛,盯着墨韵他们离去的方向,伸长胳膊。
墨韵被非渊抱在怀中是极幸运的,因为一只丧尸鼠都无法近他的身,他听着身后路甜的声息,心里闷闷的难受,他用力闭了闭眼睛,说:“给她一个痛快吧。”
非渊没有说话,行进速度也未发生变化,只是快速的将抱着墨韵腿弯的胳膊抽出来(触手缠上去,代替非渊的手),手指灵活舞动,反手一枪,子弹带着呼啸的声响和热度,擦着季楠等人的脚踝射入丧尸海中的路甜的眉心,路甜身体一顿,抬高的胳膊轰然垂下,嘴里的声息戛然而止。
季森三人身体微微一顿,心情复杂,不过奔跑的速度却是更快了。
丧尸鼠实在太多,根本就是防不胜防,所以不管他们如何躲,也难保万一。所以直到他们跟着非渊一起停下来的时候,田博的胳膊有三处咬痕,季森的小腿上有一处咬痕,季楠倒是无碍,只不过因为季森被咬伤,随时都有变成丧尸的可能,他脸色阴沉,一双灵动的眸子变得暗沉无光,田博看了他一眼,不自觉的移动脚步,远离了他一些。因为他的本能告诉他,季楠现在是极危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