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蹦起来:“你去哪啊?”张延不回答,他跑的很快,一溜烟的没了人影。赵元抓着一根粗棍子,战战兢兢的守着地上这位,相当于游戏里的boss,眼睛都不敢眨。对方起来一下,他就一棍子上去。石洞前静的只有风声,枝叶摩擦的沙沙声。随着时间推移,赵元鼓噪的心跳渐渐安稳,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抓棍子抓的手疼胳膊酸,正想换只手,脸色猛地一变。什么声音?有东西来了。坏了!是那些怪物!棍子拿不稳的掉在地上,赵元弯腰捡的时候没站好,摔了个狗吃屎,他手忙脚乱的跑进了石洞里,扒拉扒拉垂下来的植物挡住洞口。外面的嘈杂声更加清晰,是重物拖过地面的声音。赵元脑子里飘过各种血腥暴力重口味食人怪,要窒息了,他紧紧攥着棍子往洞里退。不该跑进来的,死路一条了。洞外响起一道惊讶的声音,带着粗粗的,体力不支的喘息:“阿戊?他怎么在这?”接着是拔高的喊声:“张延?赵元?”赵元狂喜地扒开挡在洞口前的植物跑出洞,看见外面的情况,表情一怔。青年一手被蓝色条纹布料缠着,指间是两根粗糙长韧的藤蔓,藤蔓另一头捆着一根石柱,他的另一只手包着同样的布料,沾着不知名的深绿色草汁,指骨上饶着一圈铁丝。满身还没消散的铁血肃杀,就像踩着一路尸骸回来的勇士,疲乏又坚定。在他身后还有石柱拖过的杂乱痕迹。赵元的眼睛瞪大,愕然,崇拜,激动,心安……诸多情绪全幻化成了一个孩子见到爸爸的飞奔。“陈仰!”喊得撕心裂肺。“……”一路杀了几波怪物的陈仰不淡定了,他下意识丢掉藤蔓往少年身后躲去。然后赵元就被拐杖挥开了。他倒地上的时候想的是,这一幕怎么有点熟悉?拐杖跟他有仇,不是!是拐杖的主人!赵元知道少年不喜欢自己,他一点也不介意,因为对方除了陈仰,其他人一律不待见,话都不说一句,多吊啊。陈仰先把石柱拖进石洞里,放在空间重叠点,赵元围上来,哩呱啦的讲了他昨天躲水缸,被抓,装变异的,喝粪水施肥之际靠张延逃跑,两人进奇异林子,遇见阿戊。再到差点被害的死在沼泽里。赵元又吐槽差一点就找不到石洞了,说什么周晓晓带他们走的路都没了,是他们千辛万苦才走来这儿的。陈仰没说是他把路藏起来的,他的手臂使用过度,脱力的有点抽抖,不想动,说话也不是很有力气。“张延人呢?”“不知道,”赵元搔搔头,欲言又止,“我看他心情忽然变得很差,有点那谁……那林月的感觉。”言下之意明了,张延的精神状态不太对了。陈仰没说什么,他看了眼地上的阿戊,不用费周折去找了,挺好。视线被挡,阴影落下来,熟悉的清淡气息里多了一丝化肥味,陈仰没仰头,他有点走神。人跟物都齐了,还差时间。等到十点三十五重叠空间出现,就去祭坛那。陈仰被少年握住他手腕的凉意拉回现实,手背的布料已经拿掉了,涂着药汁的伤口暴露在空气里,风吹上来,跟被刀子刮似的疼。赵元看到他那狰狞的伤,脸色立马就变了:“你,你,你这怎么弄的?”陈仰说:“被怪物咬了一口。”赵元听陈仰轻描淡写的语气,不禁佩服万分,少一块肉啊,想想都疼,他偷瞄低着头给对方换药的少年。这要是废物,那他就是垃圾。赵元见陈仰疼得把干燥的唇都抿白了,就好心的找话题帮他转移注意力:“你们有看到林月吗?”那名字让陈仰手臂轻抖,扯到伤口部位,他抽口气:“嘶。”朝简摆弄草药的修长手指一滞,他的眼皮掀了掀,冷冷地看着赵元。赵元被看的往旁边挪一点,见对方还在看他,又挪一点,他一直挪到灌木边,那道要把人凌迟的目光才撤走。赵元一个大高个弱小无助地蹲在地上,两手抱头一脸莫名其妙,简直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陈仰看着面前的少年发呆,药吃完了,现在又开始变异,雪上加霜。回忆他抑制不住自己的场景,陈仰一阵后怕:“几点了?”朝简:“还有十几分钟到九点。”陈仰脑子里绷着的那根弦松了一小寸,那快了,还有不到两小时,只要能平安度过。朝简那件病服划下了一条又一条用,破破烂烂,所剩无几。陈仰有些对不住:“你回去还要继续住院的吧,病服烂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