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数道攻击都落了空,前方两个“人形”彻底变成了透明液体,远处看去就是黏黏糊糊蠕动的一团,莫名恶心。齐思钧看得直皱眉,干脆侧过头不再折磨自己的眼睛。唐九洲皮肤上还在不停冒出颜色,他面色变幻,时而狰狞,时而低泣。风躁动不安,将石凯手中的火吹得东倒西歪。另外三人面色彻底沉下来,他们都知道,唐九洲身上的污染被引动了。那些污染来自时空裂缝,本就是定时炸弹,原先已经被森林的力量牢牢压制住,现在却被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来袭者给“点燃”了。唐九洲的眼睛慢慢变成深黑色,脸颊皮肉底下有东西在鼓动,像有虫子要冲出来。他张大嘴巴,却只发出了无意义的嘶吼。温柔的绿芒将扭曲的躯体包裹住,一层又一层的藤蔓如茧子一般把唐九洲包裹起来。【生生不息】!这是郭文韬万般无奈之举,蒲熠星没在这里,他只能想办法加强森林的力量,希望可以压制住躁动的污染。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另一侧的齐思钧心急如焚,如炬的目光却锁定了彻底失去人形的两个少年,隐有猜测:“他们不是人类,是‘新种族’!’”而且没猜错的话,他们应该是来自其他时空。尤塔精灵被召唤出来,齐思钧指着远处两团黏液,急切吩咐:“去找他们的信息。”精灵们应声离去。郭文韬和石凯却等不及了,将还裹在藤蔓里的唐九洲交给齐思钧照看后,两人就冲了出去。他们要把这恶心人的玩意杀灭。土地萌发无数绿芽,向他们包围而去,却被随意绕开,就像藤蔓无法捆住水流。郭文韬面无表情,指尖轻点,数朵鲜花盛开,附带的麻痹作用将一部分半透明躯体留在原地。这是他从女巫那里学到的手段,至于这种鲜花,大片大片地生长在牧鹅女所住木屋的花圃里。现在也是他的手段之一了。趁此时机,郭文韬的右手倏然变幻,他要将衰败的力量传递过去!与他配合的石凯则更直接,熊熊烈火疯狂燃烧,将地面和半空全部封锁,势要将敌人烧成灰烬。许是察觉到危险,部分粘液骤然弹起,在石凯始料未及的情况下落到了他皮肤上。顿时,大脑传来爆炸般的痛感。石凯站立原地,却恍惚间以为自己正逐渐升高,双手离星空越来越近。无数思绪纷至沓来——回忆的门被叩开。阳光下的笑闹,深夜的碰杯声,生死关头的爆发,欣喜、悲伤、痛苦、失去……一股外部力量忽然介入,带给大脑一丝清明。石凯低头,望见了自己脚下的土地。以及漂浮在自己手边的净珠。他骤然清醒,气急:“你出来干什么?”猛地扯过珠子,按在胸口,石凯随即大喊:“韬,别碰到他们!”离粘液只差一厘的手紧急刹车,郭文韬收回手,冷漠地说:“很聪明,但这里是森林。”庞大的绿色洪流冲天而起,与之呼应的是最近的一棵母树。隐含的致命危险终于让眼前的怪物不再伪装,迟钝的身躯忽然变得十分灵活,散成成千上百团水滴般大小的黏腻小触手。一部分拼命往外逃,另一部分则凶猛地袭向郭文韬和石凯两人。树枝摇曳,层层叠叠的绿叶将它们拦下。“既然来了,就都留下吧。”遥相呼应的绿光自天际而来,比之郭文韬本身的力量更蕴含了一丝神秘的伟力。湮灭、消融。火焰炽烈炙烤,将它们烧得卷曲焦枯。声声刺耳的尖叫声忽然一同响起,石凯和郭文韬及时封闭听觉,躲过了怪物们的垂死反击。秉承着斩草要除根的思想,郭文韬将整片区域封锁,连芝麻大小的粘液触手都不打算放过。“再敢来招惹我们,就让他们看看到底谁才是猎物!”石凯面色冷厉,手中紧紧攥着黯淡了些许的净珠。这样大的阵仗就是为了震慑其他心怀不轨的异族,免得再有不长眼的前来骚扰。待一切平息,连土壤都被翻过几遍,郭文韬才松口气,能量不支地退回营地,等待恢复。他回望齐思钧关切的眼神,道:“森林里现在确实危险,能量恢复速度跟试炼里差不多。”齐思钧接话说:“也难怪他们非要把我们引诱出去。”石凯有气无力地倒在地上,语气发狠:“最好不要再来找死。”齐思钧转头看他,“黄子没事吧,我一个没看住,他就溜了出去。”石凯把净珠捏在手里看了又看,指间戒指悄然闪过一抹亮光,他耳朵微动,说:“没事,九洲呢?”郭文韬放开藤蔓,露出其中的唐九洲。他已经恢复正常,只不过唇色苍白,浑身大汗淋漓,瞧着无比虚弱。正在这时,尤塔精灵从半空中飞出,面带忧愁地围着齐思钧转了一圈。郭文韬问:“有结果了吗?”齐思钧苦笑着摇头,“没有。”郭文韬敛眉,将唐九洲好好安放在草地上休息,面露沉思:“到底是什么东西?他们的能力好像跟精神有关?”“是啊,他为什么会知道黄子的事?”石凯若有所思地捻着净珠。在他们思考敌人的身份时,试炼里已经到了尾声。从井中坠落后,身体越来越轻,最终如同纸张一样轻飘飘地落下。蒲熠星睁开眼,身体各处泛起疼痛。嘴里布满腥涩味道,脸颊边还有濡湿感,而手肘处是一阵火辣辣的痛,右脚脚腕则有些使不得力,轻轻一挪就泛起剧烈疼痛。他踉跄起身,发现自己身下全是杂乱树枝,简单的长袖衫上沾满碎叶和泥土。正值黄昏,天光暗沉,抬头看,顶上是侧翻的大巴车,一半车身凌空。看来是他们乘坐的大巴车出了车祸,人都摔到了这斜出来的土坡上。蒲熠星伸手试了试,天赋依旧处于被封印状态,物品栏也被锁定着。“阿蒲?”耳边传来虚弱的呼喊,是邵明明。蒲熠星拖着伤腿靠近,发现他的情况很不乐观。一根粗壮的半截树干贯穿了邵明明的大腿,血流如注。:()名学:执炬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