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一直陪着你,哪里来的避开。”
元鸷定定地看着面前的人,沉默半晌后忽然松开了一直钳制着她的手。
他道:“哪里来的避开?”
“不同我一起用膳不是避开,不与我同盖一床衾被不是避开,不与我一同就寝也不是避开……昨夜我想亲你的时候,你借口疲惫转过身更不是避开。”
“那你说说,怎么样才算避开?”
元鸷为何会对这些事敏感,当初他为了忍耐对她的情不自禁也曾这样刻意地避开她,当时她也敏锐地察觉到了,如今难道还准备将他当作傻子?
林未浅在一句句反问下,紧张地说不出话来。
她其实准备了理由的。
说她前段时间照顾他很累,说她沉迷医书不小心忽略了他……可这些早就烂熟于心的借口此刻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她心里着急,于是一开口不免带了点哭腔:“我,我也不想的……”
元鸷曾经很烦有人在他跟前哭,因为在他看来,流眼泪是最无用的举动,它不仅不能解决任何问题,还会在人前暴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可是每一次林未浅流泪,他总是不自觉地感到心疼,好像自己的心被她攥在了手心,她稍微收一收力,他就弃甲服从。
一如此刻,他明明很生气,但因为她的眼泪,还是软了语气。
“我想知道你在想什么?”
或许是他们之间出了他不曾意识到的问题,他并不害怕,只要她愿意说出口,他们就能一起解决这个问题。
林未浅手心攥紧,低着脑袋,她想的事怎么可能和他说呢。
她的犹豫不决自然被元鸷看在眼中,他并不想逼迫她,可若是什么也不做,他们就只能这么继续疏远下去。
“我可以给你时间去考虑要怎么说,但你总得开口说些什么,”元鸷一顿,“你还记不记得刚成婚时我说过的,夫妻间要的是沟通,我若有什么做得不好的,你可以说。”
再这么僵持下去,这一晚怕是都不能歇了,虽然林未浅常常拿她太累做借口避着他,但其实他心里清楚,这段时间她的确很疲惫。
不只是陈府医说过,福嬷嬷还有那日郑玄也曾提到在他中毒昏迷的日子里,她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着他。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更觉得她这几日的反应非常不对劲。
原本他应该先找月隐过来问一问,是不是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但自他中毒后,月隐担心他还会出事,一直守在寝屋附近不曾离开,他并不知这几日林未浅离开寝屋后遇到过什么事。
元鸷无法从别的途径知晓林未浅的心思,就只能直接问她。
“罢了,”他心里也有一瞬间的疲累,甚至隐隐觉得伤口处传来刺痛,“你若真的不想说那就不说,你若想谈了……再同我开口。”
“先睡吧。”
说着,他伸手去掀被子。
林未浅看着他的动作,他的右手不能动,此刻只能僵硬着垂在腿边,这个模样让她心里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