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恪停了半秒,终是释了术法。却并没有松手,反而抱起了她,“我带她去会快些,你锁了门便过来。”神仙惯用御风术,如今白天我又飞不了,只得胡乱点头应下,“去,去县城中心那家医院。”--------------------作者有话要说:孙甜甜阴阳眼的事改挪到这章辣~土味情话阎恪走后,我带上钱包,落了锁,骑着电动摩托火速往县城飞奔。县城医院里头有个熟人,是半人半妖,往常潇潇生病,都是托他开药,辅以内丹灵力。我赶到的时候,潇潇的情况竟已经平稳了。输液瓶在床头慢慢地滴着,她已经睡着了。她的肉手背鼓起青紫的包,在睡梦中似乎也感到疼痛。我松落了一口气:“今天真是谢谢你了。”阎恪就站在我身后,并没有答话。我差点以为他已经出去,正欲回头,听见他突然做声道:“跟我回去吧。”我吓了一跳,几乎以为是错生的幻听:“你说什么?”“跟我回九重天。”他不再说话了,一瞬不瞬地瞧着我,不像是突然做出来的决定。我强自拉扯笑颜,往潇潇身边退了一步,时至今日,我仍不能忘记杀死潇潇的那碗汤药。我尽量维持着松快的语气,“你这是开什么玩笑?”他似乎觉察到了我的动作,皱了皱眉,却没做什么举动,只好像突然发了悲悯心似的,道:“你在这里,过得并不好。”“哪里不好了?”我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急急地争辩道,“有吃有喝,没烦没恼的。”阎恪道:“那个李娘子找你麻烦,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他直盯着我,瞧得我有些心底发虚,我躲避他的目光,“她就是那么个人,你没见着镇上人都懒得理她么?少跟她计较就得了。”他突然低头朝病床上的潇潇望去,“那她呢?”每回见他这副心思不明的神情我都心惊肉跳,“她,她怎么了?她这不是好好的吗?”“今日若是再迟些,以她的体质……”他说得让人后怕,而我知道,他说的都是事实。我攥着手,脱口而出打断道:“今天那只是个意外!”“她的气息如此虚弱,应当不是第一次意外了。你带着她这样漂泊在人间,你就不担心有一天……”“呸呸呸呸!你说什么呢!不会不会!她什么事都不会有!平白无故的你诅咒她做什么!”我越说越觉得气愤,“她的事不用你操心!她跟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回你的天上去吧你!”说完这句话,我发觉阎恪的脸色有些不是太好看。我猛地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过火,毕竟他才是甲方。我忙降了一个八度,调换了个请求商量的口吻,“抱歉……我性急了些,你也知道我素来这个德性。我的意思,是说,如今山河已定,大家的日子都过得挺好,不然就这样算了吗……毕竟……”他睨着我,道:“你怎知我过得很好?”我后知后觉地把心提溜起来,脑子里疯狂走马灯,忙镇定自若地解释道:“思七,前几日思七不是来了么,他同我说的……”“他何时,变得这般多嘴了。”他一瞬不瞬地盯着我,不咸不淡地着了这么一句。我心里默默地向思七致以诚恳的歉意并替他捏了把汗,阎恪终止了这个话题,转身往房外走去,“我去问问潇潇的情况。”说完这句话,他已经走出了病房。我听到轻微的脚步声和走廊里轮床粼粼的滚动声交叠。和脑海里元风殿后,沉沦的草虫鸣蛩和成了一道,一时竟有些神伤。隔帘后悉悉索索地,我做了几千年的鬼,对于偷偷摸摸有些异常的机敏,“谁?”动静小了些,似乎是只猫,“喵……”可是医院那里来的猫?我想也不想,道:“出来吧,你俩鬼鬼祟祟,躲在那里做甚?”“咳咳咳……我只是恰巧途经此地,”来人被另一人推了一把,朝前就差点一个狗吃屎,好不容易站稳了,故作淡定地拍拍膝上莫须有的灰尘,“我堂堂一介星君,怎会如此猥琐?”此人身后还探着个脑袋,我呆了呆,一张熟悉的老脸,“司鸾……”“宜丫头……”司鸾笑呵呵的,笑着笑着眼里却有了湿意。仿佛还是昨日见着过似的,过了一千年竟一点变化也没有,包括她那一头垂鬟分肖髻。她同燕洪的事,难不成黄了?我尽量想显得自然亲近些,“你怎么来了?”她眼睛开始往衣服上转,仿佛身上也覆了层所谓的灰,“这不是公务在身,恰好碰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