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目光所及都不到半尺,前面黑暗狭小的通道里不知隐藏着什么东西。
秦牧的身体逐渐戒备,能在这儿碰见,必定来者不善,何况是如此逼仄的路,且不说他在毫无内力的情况下能否打得过,就算是要跑都来不及。
秦牧修长的手渐渐握成拳,这是在他中毒之后,头一回如此渴望赶紧治好病。
他一动不动站在原地,手臂微曲暗自蓄力,屏气凝神,目光锐利,像是一直蛰伏在暗处的豹子,蓄势待发,准备给敌人致命一击。
不知过了多久,那阵动静却渐渐远离,直到秦牧再也听不见,他渐渐放松了身体,但还是没有行动,又等了有一刻钟,秦牧这才真正安下心。
四周漆黑寂静,他静静地垂下头,视线落在自己的双手,其实什么也看不见,但他知道,它苍白、无力,就如同他现在的身体一般,千疮百孔,药石无医。
秦牧只顿了那么一瞬间,随即便抬起头,马上又恢复平日里懒洋洋的样子。
他步伐平稳,继续摸黑着往前走,还有一年,活着总归有希望,眼下那个元一说不定就知道些什么,那边床上还躺着一个快见阎王的,等着救命呢,还是先解决了当下的事再说吧。
大概走了几十米,没有岔路,但是兜兜转转的,秦牧来到一扇石门前。
秦牧心中隐隐有预感,这扇门背后的东西一定会很精彩。
他的好奇心再按耐不住,仔细摸索着两边的墙壁,寻找着开关的位置,很快摸到了一处凸起的石块。
就是这儿了!
秦牧微微用力一按,石块陷入了墙壁之中,随后,石门发出一阵轰隆隆的声响,百余斤重的巨石渐渐上移,里面竟然透出橘黄色的暖光,和幽暗的甬道对比十分鲜明。
随着门缝越来越大,泄出的暖光逐渐有些刺眼。
秦牧在黑暗中待得太久,乍然接触光线,眼睛微微刺疼,他蹙眉皱鼻,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待石门完全嵌入上方的空隙里,秦牧也徐徐睁开了眼睛,他上前一步,里面的景象跃入眼帘——
南边摆着一道绣工简单的屏风,上面兰草清雅淡洁,连接着普通的木制细镙床,靠西墙摆着一张平角条桌,东墙这边墙上还有另一道石门,不远处是个梳妆台,不仅有女子的用饰,还有男子的头冠之类,南边放着带架面盆这些洗漱的东西,石室的四个角上挂着羊角灯。
这鬼地方竟然布置的如此精细,处处温馨,像是民间夫妻的居所。
而秦牧无暇顾及其他,因为他一眼就望见了,那边床榻之上有个人!
他大步流星走到床榻前,只见床上的人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浑身散发着奇怪的草药味,身盖绣着鸳鸯交颈的被衾,穿着红色中衣,面容俊秀,神色安然,但双眸紧闭,脸色苍白。
身后的石门缓缓落下。